等他走出风邈大楼,看到纷纷扬扬的雪花的那一刻,他才想起来,自己没有伞。
这只能怪秦渺,明明他俩说好了早上起床就只起床,不能做其他的事情,但一周里总有那么一两天,他会缠着楚碎云,说:“还早,抱一个。”
然后事态就不受控制,然后楚碎云就会迟到。
刺骨寒风卷着嗖嗖雪花,啪嗒啪嗒砸在地上。楚碎云本想着,就淋一会儿,到路边打车回去。可刚走近雪幕里,便吹来一阵风,把他生生刮了回去。
楚碎云站在大楼门口,望着细密如网的雪花片,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自己开车来公司了,每天早上都是坐秦渺的车。只要有一次享受了乘客的待遇,就很难再自愿当司机。
平日里秦渺在下班时间会拐个弯过来接他,星源和风邈同属秦氏,办公楼距离也不算远,但今天恰好秦渺有一个饭局,给楚碎云说了,让他自己先回家。
下班之前听到同事说下雪了,楚碎云还不以为意,山岚市气候温和,每年冬天都下雪,却都下不大,像小孩儿随意撒了把盐巴在地上似的。
岂料今年初雪来得又早又猛。
“碎云!”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楚碎云回眸看去,原来是陆仁。
“陆哥。”楚碎云笑着同他打招呼。
陆仁在楚碎云还是风邈实习生的时候就对他多有照顾,只不过他俩现在分属不同部门,见面机会骤减,今天碰见也算很巧。
“你是没带伞吗?”陆仁笑着问,拿出一把伞撑开,“我送你一截吧。”
“谢谢陆哥。”
楚碎云钻进陆仁的伞底下。
可陆仁这把伞不知道是从哪个女孩子或者Omega的手里扒来的,小巧精致,根本装不下两个一米八几的Alpha,楚碎云外侧的肩膀淋湿了,裤脚和袜子也被斜飞进来的雪打湿一片。
润湿的衣裳被风一吹,那家伙,冷得刺骨。
两人来到地铁站,楚碎云便打消了打车的念头,恶劣天气出租车紧俏得很,坐地铁更好。
收了伞,楚碎云发现陆仁也湿透了,顿时有些愧疚。
“那我去坐10号线,你呢?”陆任问。
风邈附近的地铁站是个换乘站,楚碎云恰好坐另外一条线。
于是他回答:“我坐另一条线,6号。”
结果陆任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有些遗憾地告知:“啊,6号线有几站不停靠了,你查查看影不影响。”
“什么?”楚碎云一惊,心里念着自己不会这么背吧,手上赶紧掏出手机查询起来。
看到停运站点下明明白白,白底红字地写着自己目的地,楚碎云彻底服了,自己今天真能这么点儿背。
陆仁看见楚碎云从白变红到变绿的脸,还有什么不懂的,他拍拍楚碎云的肩膀,沉痛地说:“你……自求多福吧。”
两分钟后,楚碎云目送陆仁进了闸机,自己回到地铁口,拿出手机打车。
“您排在第32位,前面还有31名乘客,请稍后……”
打车软件上的这一行字无情地将楚碎云最后一丝希望捏碎。
他咬牙把手机揣回兜里,心里愤愤地骂起人,骂的不是别人,就是秦渺。
都怪这个人!害自己忘了带伞!害自己没开车!害地铁停运(?)……
自己现在要站在风雪里等车,只怕等成冰雕都等不来一辆开着暖气的车。
寒风冷得刮皮刺骨,和早上相比温度降低了将近十度,楚碎云是按照早上天气穿的衣服,现在一件大衣已经无法抵御寒冷,他只能在风中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