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秦轶言的眉毛又压低了点,平静地注视他,没有说话的意思。

两人就这样在逼仄的玄关里站了半分钟。

谢淮下意识屏息,冷风直往他没擦干的腿上吹。半晌,他拢了拢披在肩上的毛巾,小声说:“有点冷。”

对方闻言闷闷地叹了声气,从衣架上取下早准备好的毛巾,上前裹住他还在滴水的头发。

“唔。”谢淮的脑袋被他压低了几寸,一头闷进他的胸口。一阵急促的呼吸划过耳边。

但力道却很舒服,鬓角的碎发随毛巾摆动,扎在他脸上。

“发生什么了?”他终于忍不住问。

秦轶言手头动作一顿,抬起另只手揽住他的肩膀,走进房间:“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吧。”谢淮心里也没底,但还想努力安慰他。

秦轶言却避开了眼神交流,搂着他的肩回房,直奔主题:“你出车祸后真的完全失忆了?”

谢淮想不到他会问这事,脑中思绪停滞片刻,本能地点头。

“我撞伤脑子了,昏迷了十多天,醒来后大脑一片空白,连笔录都没法做。”

他只觉得痛和害怕。

“那总知道时间地点吧?”秦轶言把椅子拖到床边,在他对面坐下。

谢淮立刻感到一阵独属他的压迫感,无声地诉说某种迫切。

难道是因为半小时前的那通神秘来电?谢淮拘谨地并拢双腿,像受审的犯人如实招来。

“2016年5月,我15岁,高一下。家里人非要逼我选理科,我和他们吵了架,想去西柴市待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