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你乱染头发。”秦轶言有气无力地凶了他一句,似乎身上还有地方不舒服,难受地缩起肩膀,把头扭向另一侧,“不过还好……我没有把你弄死。”

“……”谢淮沉默。

听口气他应该已经恢复理智了。眼看绷带快用完了还是止不住血,谢淮只能先缠几圈应急,又拿出小被子帮他盖上。

做好全部措施,已是第二天凌晨。秦轶言瘫在沙发里,呼吸很均匀,看样子是睡熟了。

谢淮看着他清冷的睡颜,心里不免感慨 如果换做别人,自己肯定暴揍他一顿,或者因为过度紧张而加速换气。

可秦轶言自戕的举动却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甚至萌生了留下来照顾他的想法。

谢淮站在窗边抽了几根烟,一边意犹未尽地偷看他熟睡的模样,等心情恢复平静,才趴在办公桌上小憩。

没想到第二天早晨,他竟然是被人推醒的。睁开朦胧的睡眼,正看到秦轶言站在办公桌旁。

他揉了揉眼睛,一下就清醒了:“卧槽,你打了镇定剂还自己醒过来?”

秦轶言不置可否,摇摇晃晃地走回沙发坐下:“今天的工图是早课,你不能迟到。”

这工图助教当得也太敬业了吧?前脚差点把自己弄死,早晨起来第一句话还是画图。

现在屋里光线充沛,电力也已经恢复。谢淮看了眼时间,又到办公桌上搜刮了几颗糖。

“昨天的情况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就不走了。”

地上洒满了玻璃残渣,桌上都是沾血的纱布和棉球。掌心的伤口因为出血,导致皮肉与纱布黏在了一起,稍微动下手指都疼得发怵。

秦轶言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一改往日优雅的谈吐,自暴自弃地骂道:“我看你是活腻了,知道我有病还不跑。”

“至少你应该对我说实话。”谢淮可怜兮兮地撇嘴,“昨晚你差点要了我的清白!”

“不可能。”秦轶言果断反击,“我对你的身子不感兴趣。”

看来他对自己的行为有认知。谢淮撕开一颗糖递过去,好声相劝:“和我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接过糖在嘴里含了一会,慢慢等甜味散开,狠下心将糖咬碎:“是一种比较罕见的人格障碍。我把药停了,有点控制不住情绪。”

“那吃药时候能控制住吗?”

“可以,就和你平时看到的我没什么区别。”

谢淮把目前已知的信息拼凑起来,感觉事情有些棘手,拍了拍他的肩说:“这种药不能随便乱停,还是听医生的话继续吃吧。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

“……”秦轶言又拿起一块巧克力,用牙咬开包装纸,“你真的不会出去乱说?我身边几乎没人知道这件事。”

“就算我不说,你的病也会被记录在档案里,毕业后找工作很麻烦。我没有必要激化这种矛盾。”

“谢谢。”他把糖塞进嘴里,“其实只要不主动攻击别人,社会对我还是有容忍度的。”

“社会是其次的,首先你要学会宽恕自己。从昨天的对话里,我感受到你好像还有自杀倾向。”谢淮咬了下嘴唇,认真地组织语言,“其实对自身的看法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既然决定好好生活,就从接纳自己开始吧。”

很官方的一套说辞。秦轶言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从谢淮嘴里听到鼓励人的话,沉默地低下头。

“砰砰砰 ”门口突然传来响亮的敲门声,一个急切的声音隔着门大喊:“老秦你在里面吗?怎么把门反锁了!”

来人了?谢淮看着狼藉的办公室,问道:“怎么办?”

“没事,我把镇定剂收起来,你去开门。”

“好。”他郑重地点头。

没想到开门一看,还是张熟面孔。

“你果然被秦轶言抓来办公室了。”谭祁和他对视片刻,看到地上的碎玻璃,皱眉说,“你们不是在画图吗?这、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