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可诚平时从来不锻炼,连挂在杆子上晃两下都费劲。第一晚学函数和极限,他做错了14题,就算在杆子上吊一年也做不完。
没办法,他只能向谭祁求饶。
更绝的事情出现了。
谭祁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两根麻绳,把他的双手固定在上面,然后自己跳上去,握住他手腕两侧空余的栏杆,用腿夹住他的双膝,硬生生用自己的身体带着他做完了引体向上。
祝可诚觉得自己太难了,简直就是夹逼定理本夹,比洛必达法则和泰勒展开还难。
作为一个24k纯零,他都想连夜爬上崆峒山,出家修行,从此不再有世俗的欲望。
谢淮其实知道他被抓去学高数了,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新式的教学方法。听完这段悲惨的遭遇,他同情地问:“那他教得怎么样?”
“讲得倒是挺好的,听说是个很牛逼的研一学长。”祝可诚从高数课本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试卷,“我今天下午刚做完去年的期中卷,考了83分。”
谢淮接过卷子看了几眼,戏谑地笑道:“看来没少做引体向上。”
“你还嘲笑我!要不是为了打听你的情况,我会掉进狼窝?”他委屈地大吼,“听说秦学长把你照顾得特别好,给你讲错题还买晚饭,真是羡慕死我了。”
相比之下,秦轶言确实是模范助教。不过现在提到他,谢淮脑子里只有医药费和奖学金的事,笑着挠了挠头:“小祝,你能借我两千块吗?我的医药费是秦轶言垫的,怕他这个月没钱吃饭了。”
听到和男神有关的事情,祝可诚赶紧拿出手机:“没问题,我把这个月直播赚的钱提出来,过几天马上就到账。”
“当游戏主播这么赚钱?”谢淮有些心动。
“那也得看天赋和运气。”祝可诚提到这件事,得意地挺起胸膛,“我最近转行直播恐怖游戏,有个叫‘空城奇谭’ID每次给我刷好多火箭,都超过原来的榜一了。”
夸完金主爸爸,他又开始赞美秦轶言,说天下竟有如此优秀的老师,宁可自己挨饿也不能让学生受委屈。
谢淮被他的彩虹屁恶心到了,连声催促他快点复习。
剩下的一周时间,两人都窝在教学楼里看书。在秦轶言的监督下,谢淮早把考试内容完整地复习了一遍,祝可诚来不及看工图,他还帮他划了重点。
祝可诚更加崇拜秦轶言了,心想谢淮能碰到这样的好老师,真是走了狗屎运。
考试前一天,他们还煞有其事地在床头挂了张名侦探柯南的海报,少壮不努力,老大借吉言。于是对着柯南海报潜心祈祷了一番,两人视死如归地走向了考场。
谢淮按照自己的思路,先把考概念的基础题写完,然后从简单的作图题入手慢慢画。
期中考前学的内容不多,大部分考点都能猜到,比如秦轶言特地抽查过的换面法、计算标高和轴测投影。他就算不能保证做对,也能写得有模有样,甚至自信地提早交卷,准备出门吃顿好的。
而且上周给常泓买的礼物也寄到了,他吃完饭又去医院看望他。
傍晚的医院比较吵闹,不少病人家属来送饭,还有推着餐车来送盒饭的工作人员,电梯人满为患。谢淮从应急通道走,气喘吁吁地跑到七楼,满心欢喜地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整洁的空床。
他的床位也被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取代,他的老伴正忙活着喂饭。
“阿姨!”谢淮赶紧走过去问,“您知道隔壁床的小男孩去哪儿了吗?”
“哦,介个小男生居特啦,”老奶奶操着老家的方言说道,“昨天刚居特。”
谢淮听得一头雾水,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又跑到护士站询问常泓的去向,得知他已经出院了。
“可是他的病还没治好!都坐在轮椅上没法动,怎么能让他出院?”他不由得提高嗓门质问。
“小同学,你在这里瞎喊又没用。”护士示意他稍安勿躁,翻了翻查房病例说,“是他爸妈要求的,我们也拦不住。”
谢淮语塞,正巧轮到换班,从厕所那边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住院当晚给他做急救的护士。他像是找到了救星,走上前拦住她:“护士姐姐,你知道常泓出院的事情吗?”
“当然知道,昨天早晨我也在。”提到那个孩子,年轻漂亮的护士也扼腕叹息,“没办法,他家里没钱治了。”
“可他根本就没有治好。”谢淮欲言又止,“他还瘫痪在床,有没有药物供给,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