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对方是只猴子,两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看她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只母猴子。
“你是谁,为什么冒充赵英?”
“赵英是个好人,我要报答她。”那猴子声音略有些怪异的嘶哑,开口说。
虽然说胡绥自己也是个妖精,但看到一个猴子开口说话,还是觉得有些诡异,主要是那猴子像人又不像人,既不可爱,也不好看。倒是洪琛琛,一直好奇地打量着她。
“她对你有恩?”
那猴子点点头,不大敢去胡绥他们的眼睛:“我本来是浮花溪的一只灵猴,有次不小心从山上掉下来,受了很严重的伤,眼看要活不成了,是赵英救了我……”
赵英将它背了回来,医治好。它是已有灵性,会吐人语的灵猴,怕吓着赵英,也不敢跟她说话,只每天都摘了野果子送过来。久而久之,两个便熟识了起来,每次赵英出门摘果子,这猴子都会跟着。一人一猴,倒也相处的很好。
可是两年前,赵英要摘崖壁上的菌菇,失足从悬崖上掉了下来。
说到这个,那猴子也有些焦躁了起来,毛爪子抓了抓头说:“那是她常去的地方,以前很多次都好好的,偏偏那次掉下来了。”猴子的眼睛本就清亮,如今看起来更像是噙了泪水一样。
赵英虽然没摔死,但却受了很重的伤,这只猴子把她拖回来,在家里躺了三天,疼的嗓子都喊哑了,终究还是没能撑过去。
赵英虽然死了,她的老母亲却还在,这只猴子也有情义,将赵英偷偷埋了之后,就穿上赵英的衣服,假扮赵英的模样照顾老太太。
“我骗她说我的嗓子烧坏了,”灵猴说,“我娘看不见,也信了。”
那倒也是,普通人哪会想会不会有人冒充自己的女儿来照顾自己。何况它平时都会穿上赵英的衣服,轻易不让老太太摸到它身上的毛发。胡绥注意看它的手,毛发好像都剪光了。
这猴子有情有义,倒让他们俩年轻人很感动。
“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告诉她的。”胡绥说,“只不过你说的话,我要去问问婆婆,看看你说的有几分真假。”
那猴子忙说:“我说的全都是实话,你只管去问。”
胡绥便回到茅草屋里,笑着问老太太:“婆婆,我刚才在外头看见您女儿啦,她在洗衣服呢。刚才跟她聊了聊,她说你们家还养了只猴子?”
赵婆婆说:“猴子?没有呀。”
“是么,那我刚才跟她聊着浮花溪附近的猴子,她说你们家也养过……”
“你说这个呀,哎,那是好几年前的事啦,她去外头摘叶菜,回来的时候背了一只猴子回来,说那只猴子受了伤,快要死了,她就把那只猴子养在家里,前前后后大概养了三四个月吧。听她说,那猴子前几年还经常来我们家呢,那可是是个有灵性的猴子,还会给我们家送果子呢。”赵婆婆说起来嘴角含笑,说,“不过这两年,那猴子就没有再来了,大概恩报完了,过它自己的日子去了,哈哈哈哈。”
老太太笑的很是爽朗,胡绥也笑了笑,说:“那您女儿前两年是不是生过一场病,我听她嗓子……怪奇怪的……”
赵婆婆脸上这才露出些窘迫的神色,说:“她那是烧坏的,以前她的嗓子可清亮呢,唱起山歌来好听的紧。都怪我们住的太偏僻了,她上次摔伤了,伤的可重了,我听她难受了好几天,真怕她就那么死了,好在她命大,又活过来了。我跟她说呀,她年纪也大了,该嫁人了,老在这深山里头也不是个事,要不我们搬出去,也省的有什么意外只能难受地听她哼哼,她不肯,说喜欢在这里,唉。”
这样听起来,那猴子说的,倒都是事实了,还真是只有情有义的母猴子。
“绥绥,你快来呀。”洪琛琛忽然叫他。
胡绥赶紧跑了过去:“怎么了?”
他说完警惕地看向那只母猴子,洪琛琛说:“他……他竟然是只公……男……他……”
胡绥看向那只灵猴,那灵猴竟然露出了几分难为情的神色,说:“家里没有别的衣服,我只好穿她的……”
这一回声音竟然比之前听起来粗了许多,刚才“她”声音虽然略有些沙哑怪异,但也是女人的腔调,如今再听,竟然是个男生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