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两个人都不想穿这傻逼的花衬衫,但也不可否认赵磊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既然要装游客那就装得像一点,于是两个人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小楼里。
五分钟后,两个人带着墨镜,身上穿着颜色鲜艳图案弱智的花衬衫,神情肃穆地坐到了敞篷车后座上。
塔谷位于希岛的北面,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是塔洛希岛上人口最多也是最热闹的地区,越往北走天气越炎热,因此他们特意选在傍晚的时候出发,此时正值暑假,沿海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非常多,红色的敞篷车像一道极速的闪电,穿过熙攘的车流向着天边驶去。
傍晚的海风异常温柔,出发前曾下了一场暴雨,不过很快雨就停了,沿海公路沿着漫长的海岸线向前延伸,一眼望过去,望不到尽头,太阳已经落到了海平线上,被金色的云层拖拽着缓缓坠入海中,大片紫色和橘色的火烧云放肆地灼烧着整个海面。
海浪是橘子汽水里沸腾的气泡,天空变成了粉紫色的棉花糖。
车载音响里正放着“海岛之夏”,轻盈灵动的曲调配上慵懒沙哑的日式女声,每个节拍都像稠密的海水,缓缓冲荡着人的愉悦神经,将他们拖入一个炽热潮湿的美梦里,而那梦又随着温柔的海风飘散在夏日傍晚粉色的天空中。
周洛撑着胳膊靠在车沿上,海风将他的长发吹得很凌乱,海藻一样倾泻在肩头,他戴着黑色的墨镜,身上穿着映着银合欢的天蓝色衬衫,面无表情地望向海面,在他背后是呼啸而过的椰子树影和粉紫色的天空,从褚洵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脸在橙色的光晕里呈现出近乎迷离的轮廓,褚洵盯着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将头倚靠在他的肩上,轻轻闭上了眼。
夏天的风就像少年的眷恋一样,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歇。
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塔谷的麦涵酒店,麦涵酒店是麦家在塔谷开设的最大的酒店,酒店围绕着麦涵海滩建立,酒店门前就是沙滩,几乎每一个房间都正对着大海,每一间房都是海景房。
停好车后,四人在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房休息,虽然饶河里很想和周洛开一间房,但他知道只要有褚洵在,周洛是不可能和他住同一间房的,因此只好失落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周洛和褚洵住在同一间房,这么多年他们习惯了,不管到哪里,他们总是睡在一起。褚洵在浴室里洗澡,周洛已经洗好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明天他会先陪褚洵在麦涵海滩附近玩一天,后天就要去和麦克碰面,商量关于离岛和金家的事情。
周洛正和麦克讨论具体的细节,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他起身打开房门,饶河里红着眼站在门口,见他出来,饶河里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娇滴滴地说:“今晚去陪我吧,这一路上你都没跟我说句话,晚上还不能陪陪我么?”
周洛站到门口,将门轻声关上,他扣着饶河里的肩将人推开:“小洵还在里面,我怎么去陪你?你今晚自己睡,听话点,别闹。”
周洛刚洗完澡,上身没有穿衣服,下面就穿了一件宽松的大裤衩,饶河里甩开他的手,又贴到他身上,右手顺着腰线伸进他的短裤里,握住了他,“我们都多久没做了?!你不想要么?!”
饶河里的手很有技巧地撩拨着他,没有哪个男人的命根子被人握住还能无动于衷的,更何况他这段时间忙,的确很久没有做过了,被饶河里这么贴在身上蹭,很快就起了反应,他深吸了一口气,手伸到饶河里身后狠狠拍了两下,哑声说:“回去洗干净了等着我,小洵睡着了我就过去。”
“好!我在床上等你,快点来操人家。”饶河里兴奋地勾住他的脖子嘬了一口,扭着腰跑了。
他站在门外深吸了几口气,等身体的反应平复了一些才推开门回了房间。
褚洵已经洗好澡,穿了一件白色T恤躺在床上,见他进来也没有多问什么,拍了拍身侧的床对他说:“快过来睡吧,叔叔。”
他“嗯”了一声,关上灯,躺到了床上,褚洵捞过他左手手臂枕在头下,闭上眼睡着了。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他觉得褚洵应该是睡着了,便翻过身侧对着褚洵看了看。
褚洵果真睡得很昏沉,他悄悄掀开被子,正准备起身,褚洵突然全身颤抖着发出一声惨叫:“别过来!!不要杀我!!”
漆黑宁静的深夜里,这一声惨叫显得异常凄厉,他拧开床头小灯,俯下身查看:“褚洵,褚洵,你怎么了?”
然而褚洵就像是被魇在了睡梦中,白皙的面孔一片苍白,眉毛紧拧着,口中喃喃有词,看起来痛苦极了:“不要……不要……叔叔……叔叔……”
褚洵在床上剧烈地挣扎起来,双手胡乱往身旁摸索,等他抓到周洛的手臂时,便牢牢地拽住周洛,将整个身子都瑟缩地窝到周洛的怀里:“叔叔……叔叔……”
周洛知道他这是又做噩梦了,褚洵小的时候就经常做噩梦,每次做噩梦都是这个样子,不过自从他和周洛睡到一张床上之后,就很久都没有做过噩梦了,难道今天是因为换了环境,他有些认床?
周洛重新躺下来,将瑟瑟发抖的褚洵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哄着:“不怕了不怕了,叔叔抱,没有人要杀我们小洵,坏人都被叔叔打跑了。”
他侧身搂着褚洵,手掌在褚洵的后背轻轻拍着,褚洵似乎被吓得不轻,人已经窝在他怀里了还是不住地往他身上贴,两个人的胸膛几乎贴在了一起,这还不够,褚洵突然剧烈地抖了一下,竟将右腿抬起来,圈在他的腰上。
他们两本来就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两个人身上又都没穿什么衣服,周洛上半身光着,下面就穿了条白色内裤,而褚洵虽然穿着T恤短裤,但他靠得太近,这点布料根本起不到任何阻挡作用。他无知无觉地往周洛身上蹭,仿佛冬夜的旅人贪婪地汲取一盏灯火,两个人的身体隔着薄薄的布料挤在一处,随着褚洵的动作相互摩擦,周洛不自然地弓着腰往后躲,可他刚移动两步,褚洵便又像双面胶一样黏了上来。
周洛是个喜欢男人的男人,虽然他往日里从没对褚洵存过任何别的念头,可他抵抗不了身体的自然反应,很快就起了反应。
褚洵还在蹭他,软绵绵的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嘴唇有意无意地扫过他敏感的脖颈,他全身都像被电流击中一样,又麻又痒,可他又不能将可怜兮兮的褚洵扔下不管,只能硬着脖子,咬牙忍住。
“操!”他忍不住小声咒骂了一句。
而刚才还可怜兮兮的褚洵此刻却窝在他怀里咧着嘴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