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很有趣,他很高兴地说了好。
“有一天,你看到这么一个人。” 隋灿浓说,“他正站在桥旁边,神色忧郁地抽烟,然后就突然把身子探出了桥边的栏杆,探了很久很久,才把身子直了回来。”
托马斯沉吟了一会儿。
“非常具有迷惑性,不太好说。” 托马斯分析道,“万一是桥底下有什么东西,比如一群小鸭子过桥呢?”
隋灿浓嗯了一声。
“又有这么一个人。” 他又说,“他小臂上破了个大口子,但是他一个劲儿地和别人说,没事不疼,是小伤而已。”
“然而在没人的时候,他会偷偷地对着自己的伤口笑。” 隋灿浓说。
托马斯的表情变得迟疑起来:“这个好像就不太对了啊,说是小伤我能理解,可能是不想让别人担心,但是他为什么会笑啊?”
隋灿浓继续说:“还有一个人,他在吃饭的时候拿出手机对着饭菜拍照,说是要留个纪念,因为他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机会吃了。”
托马斯眉头紧锁。
隋灿浓:“然后如果现在我说,这三个人都是同一个人呢?”
托马斯傻眼了。
隋灿浓没再说话,他抬起了眼看向门口,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课,陆陆续续已经有不少的学生走进了会场。
喜剧人托马斯负责吸引学生的目光并呼吁他们参加活动,隋灿浓负责点瓶子的数,然后给学生在胸前贴上小贴纸。
学生倒是参与得非常积极,有的为了多要几个贴纸,还特地去小卖部买了一瓶水吨吨吨地现场喝完。
隋灿浓眼疾手快,其间还拦截了几个试图把保温杯捐进来的卧龙凤雏。
两个小时之后,一沓子贴纸就已经发得只剩下一小撮了,隋灿浓的食指和大拇指已经粘满了胶,旁边托马斯也快要热化了。
“隋,” 休息的时候,托马斯擦了擦汗,很犹豫地叫住了隋灿浓,“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是你自己编出来的,还是你真的有这么一个朋友啊?”
隋灿浓还没来得及说话,托马斯就继续忧心忡忡地说:“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的话,我觉得你有必要和他聊一聊,他的心理状态应该是不太好的,你要——”
隋灿浓沉默了一会儿,说:“是我编的。”
托马斯的表情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我先去洗个手。” 隋灿浓说。
隋灿浓从厕所回来之后,和他们俩轮班的老师就过来了。托马斯热得不行,说要回教室瘫一会儿去,于是隋灿浓便一个人在附近逛了逛。
然后隋灿浓就看到了纪羚所在的摊位。
纪羚和教美术的琳分到了一组,他们负责的摊位也很热闹。摊位前摆了个小牌子,写着三十块钱可以买一个小小的发卡。
发卡是美术部的学生亲手编织的,都是植物的款式,说是最后所有的收益都会捐赠给和环保相关的公益组织。
纪羚今天穿了一件浅绿色的衬衣,头顶上顶着一个绿色的豆苗发卡,他正安静地点着手里的钱,就像是一盆正在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
隋灿浓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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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羚对眼前的学生说:“一共是九十元。”
这种小饰品很受女孩子的欢迎,纪羚和琳一下午光是收钱就收到手软。刚才琳说她有些口渴,便离开去拿水了,于是就剩下纪羚一个人来盯摊。
纪羚将手里的零钱放好,就听到一个声音说:“生意很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