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舟没有叫醒他。
他回头看了看搭建了一半的木屋,没来由地想象了起来。
如果他们在这里住下来,未来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呢?他会负责狩猎,也许会逮住在附近嗷嗷叫个不停的雪狼,把它们训练成家犬。这并不难,只要认准头狼把它打服,狼群就会把他当成新的头领,他以前就这么干过。
在野外生活并不容易,总有恼人的邻居会来打扰他们。冬眠被饿醒的熊会来偷晾在屋外的冻鱼,狡猾的狐狸会溜进储藏室里翻找肉干,雪貂和松鼠会来蹭饭,有时候一大早醒来,雪松林间站了一群叽叽喳喳的松鸡,在啄食树干上的冻蘑菇。
齐乐人会喜欢这样的生活吗?这里这么寒冷,又这么贫瘠,离开终日生着火的温暖木屋,外面只有冰天雪地的荒芜。
千里无人的冰原上,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特别是漫漫长夜,炉火的温度逐渐降低,他们只能互相靠近,抱在一起取暖,才能挨过冰原的寒夜。
他习惯于苛刻的物质,可是此刻蜷缩在他怀里取暖的他能忍受这一切吗?
困难不止于此,他的时间在倒流,这样平静的生活不会持续多久。
他迟早会答应他的索吻,结束时间的逆流,找回未来的记忆与他痛苦的责任,继续做他毁灭魔王,他注定不会有平静安宁的快乐。
但,那至少能给他更好的生活。
年轻的圣骑士低头看着在他怀里安睡的魅魔,克里尔羊奴的地毯和不知名的白色斗篷为他提供了温暖,他蜷缩在他的怀里,闭着双眼,睡脸纯情得不似魅魔。
温柔的暖意荡漾在他的心头,十八岁的宁舟注视着齐乐人,他心想:如果他现在提出要那个吻,他会同意。
但是齐乐人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来意,他只是全心全意地享受着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明天我就会回到十七岁,忘记今天的你。”宁舟低沉地说道,说给睡着又也许没有睡着的他听。
“没关系。”睡着的人没有睁开眼,他像是梦呓一般回答,“我会再认识十七岁的你。”
“十七岁的我会更警惕,更多疑。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成为和你一样的‘玩家’,你要解释什么是‘真爱之吻’会更加困难。”宁舟说道。
“那就等你回到十六岁。”齐乐人仍然闭着眼睛,嘴角却有微笑,他好像梦到了十六岁的宁舟。
“十六岁时的我,比你想的要叛逆荒唐。”宁舟说。
“是吗?那我可就很好奇了。”齐乐人笑意更甚,“你从来也没告诉过我那些事。”
“那并不光彩。”
“但那也是你。”
宁舟沉默了。寒风凛凛,吹乱了齐乐人脸颊上的发丝,扫在他的眼睫上,痒得他睫毛轻颤。宁舟伸出手,帮他将碎发拨到耳后,动作自然得像是多年以后。
突然的,却又像是命中注定般的,宁舟的手指轻轻地停在了齐乐人的嘴唇上。
齐乐人睁开了眼,宁舟没有低头看着他,而是看着头顶的极光与繁星。
“我愿意。”他对着漫天的星辰说出了自己的誓言。
恰有流星落下,那刹那间的璀璨掉进了他的眼睛里。
“什么?”齐乐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宁舟低下头,些许的潮红在他的皮肤上弥漫开来,他克制住了这份少年的羞涩,竭力平静而沉着地说道:
“现在,你可以亲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纲:乐妹找到了宁舟,骗了十八岁的宁舟一个吻。
:勾引与撩拨、心动与抗拒、信任与动摇、克制与沦陷。第二次怦然心动的吸引后,宁舟心甘情愿地要了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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