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再挣扎呢?从我看完你的剧本的那一刻起,你就可以投降认输了。”齐乐人说道。
占卜师的手穿过了被冻成冰雕的小小,那只是一个幻影,而真正的小小已经被转移到了齐乐人的身后。
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幻术师,手中的折扇抵在了她脆弱的后颈上。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语气低沉:“竟然真的是你。”
“对,是我。”占卜师此时的平静几近死寂。
“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恨他。”幻术师咬牙道。
“恨吗?也许吧。但只要能回答我的疑问,我不在乎那个人是神明还是魔鬼。”占卜师说道。
从她觉醒的那一天起,她的人生就只剩下等待这个回答——诞生于一个虚假的世界中的她,到底是谁?
这个答案赋予了她一切意义,然而……
“然而他根本没打算给你答案,他也不会有机会得到答案。”齐乐人看着垂死挣扎的占卜师,“我会阻止他,不只是我,所有对这个世界的未来怀抱着美好期待的人,都会竭尽全力地阻止他。”
冰霜已经爬上了占卜师的手腕,即将蔓延到她夹着塔罗牌的指间,她听到齐乐人说道:“卡珊德拉,不要等待欺诈的施舍了,自己去寻找答案吧。也许就是必须经历迷茫和痛苦,人才会找到自己的灵魂。”
她的手指颤抖了一下,这一刻,她的脑海中想起了先知的那句话:
“既然人会在神性的侵蚀中失去灵魂沦为力量的傀儡,那么失去了灵魂的傀儡一定也可以因为人性而找回自己的灵魂。”
那时,她在先知的眼中看到的是悲伤的怜悯与温柔,他好像试图告诉她一个秘密,却因为某种原因欲语还休。
她还能找到答案吗?
占卜师抬起脸,在灵视中看到了那个目光坚定的男人,他对她伸出了手。
拉住他的手,放弃软弱的幻想,回到光明的世界里去,自己寻找答案,然后,弄清楚她是谁。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诞生的那一刻,指间那张恶魔牌轻飘飘地落下了。恍然间,混沌的命运迷雾豁然开朗,占卜师宛如第一次重见光明时那样,清晰地看到了命运的痕迹,以及那残留在命运本源中不属于她,却又属于她的记忆——
那是在一片山与海之间的礁石上,十几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或站或坐,一起在等待朝阳。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湛蓝大海,海鸥在朝阳即将升起的方向鸣叫盘旋。海风凛凛,风中带着少许的海腥味,却让人心情开阔。
坐在最高礁石上的是一个年龄不超过十岁的小女孩,她扎着马尾辫,背着弓箭,蜜色的肌肤和矫健的身姿让她宛如丛林里的女猎人,浑身上下毫无稚气,异域的五官昭示着她是一个原住民。
站在一旁弹琴的男人和身边在玩塔罗牌的黑发女人聊着天,他们在取笑一个名叫“宁宇”的男人。
“宁宇这家伙在现实世界里谁都看不上眼,结果到了这种地方,不到半年就红鸾星动,要不要我帮他占卜一下?我的命运本源可是很擅长预知未来的哦。”黑发女人笑嘻嘻地问道,浑然不在意红鸾星和塔罗牌的不搭调。
“老大,继续说你的恋爱罗曼史啊,我们就爱听这个!”弹琴的男人大声道。
随着这一声,周围的队员们纷纷起哄,安静的现场顿时一片热闹:“头儿,求你了,快给我们八卦一下啊!”
名叫宁宇的男人站在这个朝阳小队的中央,身后背着一把大剑。他原本正在专心致志地看海平面,那里有一艘驶离的帆船。
听到队友们的声音,他掩饰好了这一刻眼神中的依依不舍,无奈地回过头,天边刚露出一线的朝阳照亮了他英俊的脸庞:“你们别乱说啊,玛利亚可是教廷的圣修女。”
背着弓箭的小女孩突然冷冷地插了嘴:“教廷并不禁止修女结婚。”
弹琴的男人哈哈大笑:“出现了,夜莺妹妹的本地冷知识科普!”
黑发的女人:“快给宁宇科普一下,如何才能娶到圣修女。”
夜莺再次冷冷道:“在这借口看朝阳目送人家坐船离开,显然是娶不到的。”
黑发的女人忍俊不禁:“第一次见面就被人家扇了一巴掌,显然是娶不到的。”
弹琴的男人也无情地补刀:“觉醒了毁灭本源一听就得罪教廷,显然是娶不到的。”
宁宇抱住了头,毫无形象地哀嚎道:“别损了别损了,给你们老大留点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