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前的天气已经逐渐开始回温,最起码到了不用每天穿羽绒服的日子,宁城清明前后一直是多雨的,下得不大,但就是连绵不断。
自从周劲野上次淋了雨之后,林觉晓就往他的包里塞了把伞。
理论上来讲,今天这伞应该派得上用场,但林觉晓今天要来接他。
周劲野闷声不响地把伞从书包里拿了出来,放进了前面的抽屉里,然后才背上书包往外走。
雨是细密的小,落在身上没什么感觉,就像是羽毛飘过,在衣服上也留不下什么痕迹,只是发丝被飘乱的雨丝濡湿了些。
这种拙劣的把戏他已经用过一次了,但现在又忍不住地想再试一次。
林觉晓站在校门口打着伞,他穿了件很学生气的灰卫衣,和这个细雨绵绵的天气很适配。
他看到又没打伞的周劲野一愣,手一伸,先把伞放在了周劲野的头顶。
林觉晓纳闷地问:“我给你的那把伞呢?”
周劲野的手拽着书包带子,闻言把老早准备好的理由说了出来,“伞我借给班里没带伞的同学了,那么小的雨,我就淋一会没事。”
林觉晓短暂地讶异了下,周劲野的性格看起来不会主动借别人伞,估计是别人问他了。
他笑了笑道:“好,不过下次你可以让别人先把你送出来。”
周劲野的发丝间还挂着湿气,林觉晓耐心地叮嘱道:“身体再好也是会感冒的。”
周劲野低着头,衣服有点湿,但浑身上下都冒着青春期的热气。
他不着痕迹地往林觉晓身边靠了点,沉闷又小声地“嗯”了声,然后保证道:“下次不会了。”
下次再说吧,周劲野想。
上车后外面的雨势变大了些,林觉晓把车内的雨刮器打开,感慨道:“还好你放学的时候雨没下那么大,不然可能真的又要感冒了。”
周劲野眨了眨眼睛道:“不会的,我很久没感冒了。”
“可别这么说。”林觉晓笑着道,“快‘呸'掉。”
周劲野很听话地面无表情地呸了几声。
林觉晓轻轻地笑了会儿,又问道:“你们是不是快一模了?”
“是。”周劲野捏了捏眉心,回答道,“清明回来下一周就要考一模了。”
“最近是不是很累?”林觉晓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道,他又觉得自己这样是在明知故问,干脆道,“我往家里买了点速溶咖啡,实在是熬不住了就泡着喝吧。”
周劲野道:“还行,我能熬。”
他是挺能熬的,但说实话,越临近高考,就连周劲野也忍不住开始焦虑。
周劲野无意识地抬头去看窗户,玻璃窗被雨滴雾住了,看不太清外面的情况。
但周劲野隐约感觉到了,清明冷清的味道。
他拿指尖碰了碰窗户,清明他肯定是要去看他妈的,他妈是土生土长的杭城人,只是认识周父后才来到了宁城。
分开后,又带着周劲野回了杭城,理所当然地落叶归根,周母也被葬在了杭城。
“劲野。”林觉晓的声音比雨声还温柔,“你清明要回去吗?”
周劲野垂着眸,把视线转回去,去看林觉晓的侧脸道:“我要回去。”
林觉晓的声音顿了顿,忽然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吗?”
他们家的习惯是在清明前几天去上坟,林觉晓前几天已经去过了,清明不去也没什么问题。
周劲野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