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瑾安虽然觉得沈怀楠是个状元之才,但他心里也明白,这话说出来,多少有些声张虚势。
还是很心虚的。
如今得了一个探花郎,很好很好!他连忙让人开始撒铜钱,墨绿色的扇子一收,气势很足的喊:“见者有份,这可是探花郎的喜气,家里有读书的孩子,便捡回去给孩子串根绳子挂身上,没准将来也能中个探花郎。”
然后一转头,见一个壮汉拼命的揽钱,手还抵挡其他人不准他们揽钱,他哼了一声,走过去,扇子点在人家身上,“你这样子,就不怕将来家里再无读书人了?”
壮汉一懵,很想说一句有没有不在乎,但是主人家都走过来了,他也不敢太放肆,赶紧拿着揽了的一堆铜钱走人。
盛瑾安又哼了一声。
他让小厮朝着刚刚被壮汉揽空的地界又撒了一把钱,“别把这喜气给糟蹋了。”
宁平在旁边看着,笑道:“他真可爱,对吗?”
折邵衣点了点头,“盛九兄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宁平翘起嘴角,“我如今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折邵衣看城门的方向,“我家那个也是赤子之心——怎么还没有出来呢?”
宁平想起沈怀楠拍太子马屁的场景,撇撇嘴,“你家那不是赤子之心。”
跟澹台老大人都开始学老奸巨猾了。
探花郎骑马游街的时候,整个人笑意盈盈,因为实在是长得好,笑起来让人好似如沐春风,又有高头大马,衙役开路,锣鼓齐鸣,气势十足。
折邵衣手里拿了荷包和鲜花站在酒楼上,见他四处张望,就知道他在找自己。
她倚靠在二楼窗户边,探出头去,朝着他喊了一声,“探花郎——”
沈怀楠蓦然抬眸,光隙入目,美人入眼,她盈盈而立,衣裳随风而微微浮动,如同浮游在天地之间的美物。
勒马,抬头,朝着二楼喊,“探花郎之妻——出来一日,该要回家了。”
折邵衣笑起来,朝着他丢花朵,“你实在是生得好看,该以鲜花荷包配之。”
荷包不能全部接得住,但是气氛是到这里了,便有其他的荷包和鲜花朝着沈怀楠丢去,更有卖花的姑娘们笑嘻嘻问,“折家姐姐,我们有花,您要吗?”
折邵衣笑盈盈朝着下面的卖花姑娘们道:“我都买了——都给探花郎撒上。”
秦青凤十分羡慕,“探花郎走花路啊——”
折邵衣哈哈大笑,“下回给你也走一次。”
秦青凤,“那我也得个武探花。”
宁平在一边看盛瑾安,见他眼热,“你也想要?”
盛瑾安老实的很,“我倒是没有这个本事。”
不过真壮观啊,那么多撒花的小娘子。
消息传到皇宫里,皇帝正在跟户部尚书说沈怀楠入户部的事情。
户部尚书姓姚,名俊。年轻的时候也是探花郎,皇帝道:“探花郎见探花郎……朕记得你年轻时候长得可比沈怀楠好。”
姚尚书笑,“陛下还记得臣年轻时候的模样?”
皇帝起身,将一本折子拿在手里,一边翻看一边道:“爱卿甚美,朕可忘不了,当年你打马游街……”
正说着,就见太子兴致冲冲的进来,见了皇帝,先行礼,姚尚书也冲着他行礼,一顿礼毕,皇帝问:“你看着很是高兴啊?”
太子这才道:“父皇,您是不知道,沈怀楠今日可真是实实在在的走了一遍花路。”
“那阵仗,可不少。”
皇帝笑起来,“是折九丫头做的吧?”
太子:“是。”
皇帝:“你还有其他的事情?”
太子:“是北城的差事,父皇要是有空,儿子就跟您说一说。”
父子两个就去说话了。
姚尚书立在一边,听这父子说话,心里直犯嘀咕。陛下今日虽然不是单独说沈怀楠的事情,也将其他人的官职一并说了,但是确实可见,他是欣赏沈怀楠的。
而且,沈怀楠殿试的时候写的那一卷字,颇有几分想改革的气势在里面,他是澹台思正教导出来的,又是跟着太子做事的,他的念头可以说,多多少少有太子和澹台思正的意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