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就是……”
听他们语气亲昵无隙,戎跃张了张嘴一时语塞,第一次知道他名字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不过第二次机会来得很快。
那天晚上值夜班,急诊那边打来电话叫他下去,说送来一个急性胃出血的病人,让他赶紧过去看看。
穿上衣服下楼一看,戎跃惊得不轻。不久前才见过的人正躺在床上痛苦地蜷着身子,惨白的床单上一大片殷红的鲜血,嘴唇和下颏也喷得到处是腥红点点,看着非常赅人。
“怎么回事?”他立刻接手。
“急性出血性胃炎,病人晚上喝了酒。”
急诊开出的检查化验单上有名字:贺峤。上回他的那个朋友也在旁边,急得满屋转圈并且一直打电话,很快就被护士给轰到外面去了。
折腾到后半夜,转移到普通病房,贺峤在止疼药的作用下沉沉睡去。戎跃累得肚子里闹饥荒,换掉带血的白大褂,想下楼去自动贩卖机买点吃的喝的,到电梯口时却被人叫住。
“大夫留步。”
一回头见是贺峤的那个朋友,戎跃微微挑眉:“有事?”
“耽误你几分钟时间行吗,我想具体了解一下贺峤的病情。”
这就怪了,刚才说得也算清楚了,这会儿又来了解什么,是不放心他的医术还是之前没听懂?戎跃笑了笑,跟他一起步入电梯:“行啊,想了解什么。”
“他这个病严重吗?”
“什么叫严重,每个人定义不同,你让我怎么回答你。”他按下一楼,从反光梯门上看着那人,见对方神情严肃满脸愁容,就又问,“你是他什么人?”
“十多年的老朋友。”
“那你还挺讲义气的,这么晚了随传随到。”原来不是一对,他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他这个人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我要是再不多看着点真怕他短命。”
走出门诊大楼,深夜的医院寂静安稳,病人们有树上的蝉鸣相伴入梦。
贩卖机的食物全卖光了,戎跃过去选了两听饮料,其中一罐扔给旁边的人:“怎么称呼。”
“姓周,周培元。”
“戎跃。”
到长椅那儿坐下来,周培元时不时还拿出手机回复消息。戎跃问:“你做什么工作的这么忙。”
“我是他的特助。”
“谁?”
“贺峤。”
戎跃被唬得一愣:“那他是做什么的?”
周培元仿佛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点什么,意味深长地撇了他一眼:“做生意的。”
听口气就不是小生意。
戎跃挑了挑眉,顿时在心里刷新了对这两人的认知:“难怪,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出去喝酒,原来是为了应酬。”
“不。”周培元嘴里斩钉截铁地蹦出来一个字,然后就拉开易拉罐的拉环,捏紧罐子喝下一大口,“他就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让他看医生他也看,但是开的药从来不吃,昏倒了住两天院就又回公司开会。”
千金难买一副健康的体魄,贺峤正值鼎盛年纪,却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
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戎跃皱起眉:“没人劝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