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终于肯收线。
回房以后贺峤躺下不再作声,方邵扬洗完手换了身干净衣服,不经同意就钻进了他的被窝。
“你下去。”
“地上冷,刚才冻死我了。”方邵扬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寒噤,身体缩到贺峤旁边,腰跟胯也跟着贴过去,温度分明比贺峤还要高些。
贺峤侧身背对,心里很怕他继续靠近。
“换个姿势,你这样我抱着别扭。”他把贺峤的头抬起来,让贺峤枕着自己的右臂睡觉。
“你不抱不就行了?”
“不行,有事求你。”邵扬似假似真,“所以得讨好你。”
贺峤凝声:“什么事?”
“爸爸说下个月要考核我,如果我的表现可圈可点,七月就可以正式进荣信。”
“这种事我帮不了你。”
“你可以,因为你是我上司。”方邵扬笑了一下,“他知道我现在在鹤鸣,也知道你在教我做生意,让我跟你好好学。所以接下来一个月,派点有难度的工作给我做怎么样?只要我有一点拿得出手的成绩,到时候就能回荣信做基层了。”
他用了“回”这个字。
贺峤心滞了一下:“同样是做基层,在哪里都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方邵扬嗓音清明浑然,半点困倦都没有,“在鹤鸣我工作做得再好都没有用,那是你的公司不是我的。回荣信就不同了,哪怕我做基层,接触到的也是荣信的员工,以后他们都会是我的下属。早一天跟他们建立联系,早一天让他们认同我的能力,我就能早一天 ”
话说到这儿,他大约意识到太过了,忽然收住话锋。
贺峤淡淡问:“早一天什么?”
默然片刻,方邵扬离他又近了些,额头抵在他背上静静地听心跳:“我就能早一天把我妈接过来。你和我妈现在是我最在乎的人,要是能在一起生活就好了。”
静谧的房间里衣被摩擦的声音格外清楚,方邵扬温热的呼吸隔着睡衣透到皮肤上。
贺峤闭紧眼睛,感觉身体和内心的坚冰在同时融化。没等这阵思绪过去,方邵扬又把左臂搭在他腰窝那儿,指头有意无意地玩着他睡裤前面的抽绳。
“不谈工作了,问你个私人问题行么,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很晚了,睡吧。”贺峤没有什么聊天的心情。刚把他的左手拿开,他又过来继续玩绳子,“就一个问题,问完我就睡。”
“那就快问。”
背后的下巴顶着脊椎,下面的手把其中一条绳子慢慢往外拉。方邵扬沉默了一小会儿,伏在他耳边低声问:“你下面为什么没有毛啊,天生的?没怎么看你剃过,应该是天生的吧。”
贺峤浑身绷紧:“你闭嘴。”
“天天都生活在一起,要真是剃的肯定会有点蛛丝马迹的吧。”抽绳的结松开了,“有点儿好奇手感。”
他似乎只是说说,并没有真的动手。贺峤却进入戒备状态,转身将人向外推:“离我远点儿,不睡就下去。”
就这样把身体一转过来,下面蓦地被一只手碰到。睡裤太薄了,任何秘密都藏不住。
“峤哥,你是不是 ”
下一秒嘴被人捂住。
贺峤哑声垂眸:“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跟你离婚。”
说完就背过身去,盖上被子紧紧闭眼。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做过了,只是这样跟人躺得近了些,他的身体就起了变化,那里半软不硬地夹在腿间。贺峤一方面觉得难堪,一方面也觉得没法面对自己,心里非常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