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覃还不太反应过来，他对于同居没什么抗拒，和严 的相处越多越好，他没什么要拒绝的地方，开口说：“好。”

第二十六章

搬家定到周六，考虑到薛覃的东西都还没搬过来，同居的日子也往后挪到了周末。

期间薛覃继续回家在家画画，严 继续上课，陪导师开会，中途抽时间和薛覃聊天，再抽时间回复，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周六一大早，严 驱车去了薛覃楼下，前一天晚上严 说今天过来搬东西，其实也就是一些薛覃的衣服和画具什么的，其他东西可以到时候再添，东西不多，但严 坚持一定要来。

到的时候，薛覃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两人进电梯，薛覃说：“我拿的东西也不多，你可以在下面等我的。”

“还没去过你家，邀请我去做客都不行啊。”

“不是不是，你怎么这样啊…”薛覃每次面对严 都有理说不清，最近放开了，敢和他顶嘴了。

“怎样了。”

“你去当律师好了，口才这么厉害。”薛覃在电梯里嘟囔着说。

严 倚着墙被薛覃的反驳笑弯了腰，走上前揉了下他的脑袋，说：“我又当护士又当律师是吗？”

薛覃也想起上次在医院说严 适合当护士，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那句话，眼下两人都想起上回的事，在电梯里都笑了。

到达楼层，薛覃开门，严 一踏进去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画架摆在客厅，墙上也挂了几幅画，落笔写着“XQ”，想必是薛覃的画。落地窗旁不像有的人家一样，要么放几盆绿植要么一个懒人椅，空旷的窗户，薛覃在这里坐着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

“糟了，早饭也忘记买了，刚刚在楼下本来要去买的，你等我一下，我先下去买早餐。你喝咸豆浆还是甜的？”

“咸的。”严 本来想说都可以，又怕薛覃像上次一样甜咸各买一杯。

薛覃回答了声好，就匆匆下楼。严 坐在客厅打量薛覃的房子，这实在称不上多像一个家，感觉主人在这里只是随便寄居一下，连多余的家具都没买，薛覃如果想要离开，是不是很轻松？

两扇卧室都关着门，鬼使神差的，他走了过去，他想到赵力说的暗恋，不知道被什么驱使，他的手不自觉地就握住了把手。脑子里好像有声音在叫他打开，他有点紧张，然后他拧开了门。

呈现在他眼前的画面让他呼吸一窒，他看见满室的自己，高一军训时候的他，打篮球的他，演讲台上讲话的他，高考结束那天靠在路边玩手机的他，大学在社团参加活动的他，毕业那天头上戴着高高的礼帽的他…

然后他看到书柜里，放了很多东西，有那颗赵力说过的已经漏气的篮球，年月已久，它塌了下去，变成一颗又老又丑的篮球，还有赵力说的薛覃偷偷拿走的他没用完的笔，他第一次登上校园报的那一页已经泛黄，薛覃保存得很好，用两面玻璃夹起来。严 不知道哪一年喝过的矿泉水瓶，薛覃在空白的瓶身上画了卡通版的他，下面落款一个小小的“XQ”。

与其说薛覃收集他的东西，不如说薛覃替他保留了他的回忆，他随着这些东西回忆起了自己的高中生活，然后他明白过来，自己确实在高中和薛覃没有一点点关联。薛覃的确陷在一段不见天日的暗恋里一年又一年。

“严 ，没有咸豆浆了，只有甜的，能喝吗？”薛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回来了。

客厅里没有人，薛覃顺着客厅往里看，书房的门开着。严 听到他的声音从书房出来，薛覃手里的豆浆掉在脚边，乳白色的豆浆还冒着热气，顺着地板缝隙往四周流。

豆浆在地上已经流下一滩污渍，薛覃站在客厅，他在发抖。

他走过去，把薛覃扶到沙发上，说：“豆浆都洒了，你坐过来，我来打扫。”

“很恶心对吧。”

“嗯？”

“严 ，我很恶心，对吧。”

“没有。”

严 蹲在地上用卫生纸擦地板，豆浆粘稠的粘在地板上，卫生纸越擦越破，纸屑残留在手上。

薛覃忍了好久的泪水终于流出来，他控制自己身体，不让自己继续抖下去，说：“在火锅店，我救了你一次，后来你也救了我一次。”

“嗯，然后呢？”严 终于忍不了，把手里那团湿到一坨的卫生纸拢成一团丢到地上。

“你当没看到过这些好不好，我对不起，我可能有点问题，我瞒了你好久，对不起…”

严 明白了，薛覃在说，我救你一命，你救我一命，我们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