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两人对视,陆观潮紧张地盯着阮优,他说:“优优,我有话问你。”

阮优望着陆观潮,陆观潮的视线很灼热,就这么一直盯着阮优,阮优觉得自己会被陆观潮的视线穿透。

但陆观潮的手却并没有用力,他的手只是轻轻地覆在阮优的手背上,虚虚实实地接触着,感知着对方的体温。

“你来看我,是因为觉得我很可怜,还是因为……还是因为……”陆观潮不太能说下去,其实他已经没什么勇气去面对未知的答案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才能挽回阮优,让阮优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如果一直装傻,至少可以在这段时间里让阮优和自己心照不宣,而一旦问出这个问题,这仅剩的平和就会被打破了。

临门一脚,陆观潮退缩了,面对未知最大的恐慌,就来自于阮优本身。

“是因为我放不下你。”

阮优垂下眼睛,轻声说。

这也是阮优自己在这些天反复思考过的问题,他反复想过,自己这样奔波,究竟是心怀愧疚,可怜陆观潮为了他变成这幅样子,还是根本就是放心不下,还对陆观潮满怀牵挂。

想了很久,阮优也没有想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却在看到陆观潮努力走向他的时候明白了。

其实不论是哪种原因,在他们经历了这么多误会、矛盾、欺骗、伤害以后,自己还愿意走到陆观潮身边,陆观潮也还愿意向着他走来,都是因为他们心底里,还有没有熄灭的爱。

爱让他们都奋力燃烧。

阮优用另一只手摸摸陆观潮的脸颊,说:“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折腾自己了。”

陆观潮骤然攥紧阮优的手,很快他又松开,他问阮优:“是不是弄疼你了?”阮优摇摇头,将汤匙递给他:“快吃饭,真的要凉了。”

“所以你和陆观潮和好了?”顾忻尔的震惊像是要把天花板掀开,阮优抱着水杯喝水,被顾忻尔震得呛了一口,可顾忻尔还没停,又继续发问:“就是因为他做了场手术,快把自己给折腾死了,你就心软了?阮优,你圣母病发作了吧!”阮优无奈道:“你小点声,待会儿咱们整栋楼的人都知道了。”

顾忻尔怒气冲冲地说:“我小声不了!阮优,你要是和陆观潮和好了,那你之前折腾那些,算什么?你知道多少omega现在把你当成勇敢独立的代表,你可倒好,转头又跟陆观潮好上了,陆观潮怎么骗你怎么伤害你的,你都忘了?”“这是两回事。”

顾忻尔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阮优只好一样一样跟他解释:“首先别的omega怎么看待我这件事,独立勇敢是一种品质而不是一种状态,并不是说我永远独身才能永远独立勇敢,我也知道omega总是被这种情绪绑架,所以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

这是一回事。

关于我和陆观潮,这又是另一回事。

我知道他以前欺骗我伤害我,我也没打算和好了就去复婚,与其说是和好,不如说是重新开始吧,从谈恋爱开始,试试我们到底合不合适。

他还喜欢我,我也还喜欢他,他愿意为我做手术,我也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顾忻尔听完,好半天都保持哑口无言的状态,末了他说:“也好吧,你和陆观潮之间又没有隔着生离死别,有什么不能回头的呢?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过了一会儿顾忻尔又说:“我还是觉得,你俩就这么和好,有点太便宜陆观潮了。

他要是知道做一场手术就能跟你和好,可能早就去做了。”

“未必吧。”

阮优说:“可能他早早做了手术,我还会觉得他在要挟我。”

顾忻尔冷哼一声:“难道他现在就不是在要挟你了吗?”“也算是吧。

只是现在会让我觉得诚意更足一些。

而且他做了手术,对他来说就是非我不可了,怎么说呢……算是人的劣根性吧。”

阮优有些难以启齿,顾忻尔便替他说了:“所以你就觉得,你成了陆观潮的唯一,陆观潮以后一辈子都要选择你了,你算是赢了,是吧。”

阮优在沙发上躺倒,喃喃道:“以前没觉得我这么恶劣,甚至觉得和沈良相比,我还挺高尚的,没想到我自己也会这么想。”

顾忻尔把手机扔到阮优面前,没好气道:“别伤春悲秋了,看看新闻,还是赶紧想想你要编一套什么措辞吧。”

顾忻尔手机页面显示的是一条新闻,是关于陆观潮长期没有露面,而阮优多次被偷拍到出入医院的报道,文章里猜测陆观潮命不久矣,阮优参与陆观潮遗产分配之类的,总之让阮优来看,是一派胡言,但编的有鼻子有眼,倒也没法不引人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