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是躲还是逃,阮优其实并不知道,陆观潮的目光里充满强烈的情绪,爱、渴望、欲望、痛悔,全都太过强烈。

在这一刻阮优几乎沉沦了,他明白自己并没有完全走出陆观潮的世界,陆观潮给予他的一切都是阮优心底里渴望的,曾经那遥不可及的暗恋,后来他未曾想过的婚姻,还有现在阮优最渴望的疯狂的爱。

这是陆观潮第二次在阮优面前发情,但这一次阮优能感觉到陆观潮在竭力控制自己,虽然他的控制并没有什么用,喝醉酒的人很难调用理性控制信息素的分泌,陆观潮的信息素仍然旁若无人地释放着。

陆观潮似乎也发觉出自己的无能为力,他讷讷地对阮优说:“对不起优优,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阮优站远了些,问他:“你到底醉了没有?”陆观潮点点头又摇摇头,阮优气笑了,他转身准备走:“那你自己在这儿待着吧,陆家的人等会儿就来接你。”

陆观潮一把拉住阮优,他小声说:“可我还有话没说完。”

他又绕到阮优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像个执拗的小学生似的说:“我是来找你说话的。”

明明刚才还亲得这么热火朝天的,现在又变成来说话的了,阮优不怎么看得出情绪地拖长声音,道:“哦……说话……”“嗯,我来给你说放烟花的事。”

陆观潮真的喝醉了,也听不出阮优话里是什么情绪,全凭感觉和阮优一问一答,各说各话。

酒味和松木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像经年酿造的醇厚的酒水,越发令人沉醉,阮优被这气味蒸腾得头脑一热,竟然接着陆观潮这个醉汉的话问他:“放烟花有什么事?”陆观潮拉着阮优的袖口,说:“可是我站着好累,优优,我想坐在那儿说。”

阮优斜他一眼,道:“你爱说不说。”

此刻的陆观潮并没有处理阮优说话含义的功能,听见阮优的回应,陆观潮只当阮优已经同意了,连忙坐在沙发上,还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阮优也赶紧坐过来。

阮优没好气地坐过去,陆观潮见人过来了,才开始自己这一晚的正题。

他说:“就是……就是我之前在沈良过生日的时候,去岛上给他放烟花了。”

“我知道。”

阮优说。

陆观潮哦了一声,又说:“我不该给他放烟花。”

大约是觉得陆观潮醉了,阮优也没有像过往一样冷嘲热讽,他闻言只道:“没什么,爱过一个人,为他做过一些事,留过一些痕迹,都是自己爱的证明。

爱本身是没有错的。”

不知道陆观潮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他又说:“我都没有给你放过烟花。”

阮优望向陆观潮,他们离得很近,陆观潮的手攥着粗糙的沙发布,他在竭力克制自己的发情期,这让他呵出的呼吸更加炙热,阮优靠近陆观潮的那一侧脖颈几乎要被陆观潮的呼吸灼伤。

“我需要的并不是什么烟花。”

阮优说。

他说完,又自嘲一声:“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陆观潮不太能听得明白阮优的话,他歪着脑袋望着阮优,好半天,他突然说:“优优,我怎么闻不见你身上甜甜的味道了?”阮优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做了标记清除手术以后,信息素的构成已经和以往不一样了,不过陆观潮好像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现在才会突然觉得奇怪。

阮优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问陆观潮:“你以前会觉得我的信息素很甜吗?”“嗯!”陆观潮认真地点头,他绞尽脑汁地思索那种留在他记忆里的清甜的感觉,但是感觉是无法精准形容的,陆观潮最后只能简单粗暴地下定义:“是我闻到就喜欢的甜。”

阮优又笑了笑,那笑容里有说不出的寥落:“或许以后你再也不会感受到这种甜了。

我没有那种信息素了,做完标记清除手术以后,我的信息素和以前不同,所以带给你的感受也不一样了。

陆观潮,我不再是以前的阮优了,所以你没必要再对我念念不忘。”

前半段是什么意思,喝醉酒的陆观潮听不懂,但后半段话陆观潮却下意识地认真反驳:“优优只是优优,不是因为信息素才成为优优,所以优优和以前一样。”

陆观潮这话说得认真又幼稚,阮优一笑置之,陆观潮却靠近了些,他喃喃道:“优优,我好想你。”

阮优的心像是小时候挂在窗前的许愿风铃,迎着风叮咚作响,他心事一片混乱,连手心都开始冒汗,陆观潮这始作俑者却无知无觉地更靠近阮优,他已经无法自控,贴在阮优颈侧,寻找阮优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