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检测是沈良偷偷帮我做的,他把检测结果交在我手里,让我大胆去做的时候,我突然被打动了。
他好像看得透信息素也看得透我。
我们一家跟本家夺权失利,灰溜溜从国内跑到国外,灰头土脸地待了好几年,我一直很苦闷,就在那个瞬间,那个检测报告救了我一命,我有了拿去胁迫陆家的东西,也有了翻身的底气,太多因素堆在一起了,所以我……”陆观潮没有再说下去,而阮优已经懂了。
只是阮优恨不得自己永远不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阮优没说什么,他走到门前打开门,说:“你走吧,陆观潮。”
陆观潮原以为自己的据实相告会换来阮优的谅解,没想到阮优什么都不再问就要把他请走。
陆观潮还想再挣扎一下,他张了张嘴,看见阮优阴沉的面色,那是一种陆观潮从未见过的表情,陆观潮怔愣地望着阮优。
阮优的声音很轻,语速很慢,但却不容拒绝:“走,从我家离开,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陆观潮被阮优从家里轰出来,他面对那样的阮优,不敢同他讲条件,担心触怒他,但陆观潮百思不得其解,他站在阮优家门前,总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正在犹豫要不要敲门时,陆观潮听见房间里传来崩溃的痛哭声。
沈良作为后天的努力派,即便付出再多努力,在检测这种工序中仍然避免不了学院派的短处。
碰见情形复杂、多种信息素混合且等级高低混杂的样本,沈良就有些棘手。
阮优又被沈良偷偷摸摸带到心安的检测中心,他把自己无能为力的样本摆在阮优面前,让阮优看看这样本里都有什么信息素。
阮优的腺体很敏感是没错,但沈良读大学以后就很少让阮优为他检测了,这一次不知是不是太过复杂,所以才又逼着阮优帮他测。
那份信息素样本里采集到的气味纷繁复杂,不仅有人类信息素的味道,还有各式香水的味道,不知沈良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份东西。
阮优不想知道沈良都在做什么,他花了一些时间才分辨出来:“信息素主体是一位omega的,气味是樱花的味道,另外还有三个alpha的信息素味道,有两个都是檀木香,构成大同小异,但发育程度不同,推测是亲子关系。
最后一个香很弱,嗯……槐花的味道,浓度很高,会有点呛,不过这个样本中倒是没有,大概接触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沈良大喜过望,接过阮优手里的样本飞速敲出一份检测报告来,而后他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阮优那时并不知道沈良在做什么,他就这么放沈良离开,放走了那份本该属于他的倚靠与救赎,欣赏与爱慕。
第36章
阮优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只是很想哭,太荒唐了,这一切都太荒唐了。
信息素,腺体,他一生所有的崩溃和痛苦仿佛都围绕这些展开,阮优的生活被绕进死胡同里,怎么都转不出来。
陆观潮听见阮优的哭声,当然不肯就这么离开,他本就在阮优家门前踌躇徘徊,听见哭声立刻转身,砰砰地敲着阮优的房门。
“优优,优优你怎么了!你还好吗!”陆观潮敲了一会儿,不见阮优开门,他心急如焚,原地转了几圈,陆观潮转身离开,往赵擎家去了。
房是顾忻尔帮阮优租的,陆观潮猜他一定有中介或是房东的联系方式。
陆观潮在顾忻尔家里毫不意外地受到了一场冷遇,赵家的佣人拦着陆观潮不许他进门,陆观潮在赵擎家里一阵上蹿下跳,差点和佣人动起手来,又是好一通折腾,动静闹得太大,终于引得顾忻尔从楼上下来。
顾忻尔不想见陆观潮,陆观潮自然也清楚,他是阮优的好朋友,现在阮优在跟自己闹离婚,顾忻尔帮着阮优租房离开陆观潮,可想而知在顾忻尔那里,陆观潮并不是什么好形象。
但陆观潮顾不得那么多,阮优的状态很不好,陆观潮必须要看看阮优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陆观潮没想到顾忻尔会这么无情,他跟顾忻尔说了好半天,说得口干舌燥了,顾忻尔还是不为所动,连赵擎都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陆观潮冷静点。
“观潮,你也别急,有话好好说。”
赵擎自然是偏帮着顾忻尔拉偏架,他这话说的也没什么用,陆观潮满腹火气腾地烧了起来,但他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问赵擎:“赵总,今天要是你老婆跑了,明明也找到人了,却见不着面,你还能像劝我一样冷静点吗?”赵擎尴尬地笑了笑,陆观潮冷冷地说:“将心比心,赵总,谁都不知道哪天谁会遇到同样的情况。”
陆观潮说完这话,赵家的客厅里陡然安静了一会儿,而后赵擎说:“忻忻,跟陆总好好说话。”
顾忻尔不甘不愿,但他到底不敢忤逆赵擎,裹着睡袍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从台阶上走下来,站在陆观潮面前翻出中介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