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您想要知道这样的腺体从何而来一样,我也想知道,我是从何而来。”
说到这里,阮优居然觉得有些感伤,他换了个话题,开玩笑道:“要我说,还是老师您先前的铺垫太多了,所以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样本。
如果您不说那一大堆惊世骇俗的推论,只说要找愿意做腺体研究的志愿者,说不定成果早就得出了。”
祁崇君笃定地摇头,他说:“那不可以,任何参与实验的志愿者都要有知情权的,我必须告诉他们,否则我的结果就不具有可参考价值。”
道德上来说是这样,但科学上未必,可阮优没有反驳,他已经知道祁崇君是一个认真而又严苛的科学工作者。
签下同意书,阮优拍了拍关切地望着他的祁阳的肩。
相比于祁阳的担心,阮优只感到期待,好像弄明白这些,就能明白为什么被抛弃,为什么不被爱。
从T大校门出来,祁阳闷闷不乐的,阮优看了他好几眼,祁阳才说:“阮优,我真没想过让你冒这个险。”
阮优笑了:“我没有冒险,是我自己愿意的。
而且如果你父亲的结论成立,那么人类就可以实现非人体代孕手段下的生**外孕育,那是所有omega的福音。
非法的、屡禁不止的利用omega的身体进行代孕的行业可以被纯粹的外界孕育条件取代,虽然完全取代是一个过程,但是这个过程里,又能有多少omega可以从此从被迫繁殖的痛苦中解放出来、进入社会。
对omega来说,这太重要了。”
阮优轻轻地说:“对alpha来说司空见惯的一切,对omega而言,则是一种尚在争取中的权利。
祁阳,如果这样一件事,我能够参与推动,那我非常自豪。”
祁阳大概理解了阮优的想法,他将头盔递给阮优,说:“没发现你这么高尚,走吧。”
阮优笑了笑,接过祁阳的头盔,一路仍然是风驰电掣,抵达心安门口时,阮优跳下车将头盔还给祁阳,但祁阳没接,他的目光穿过阮优,望向马路的方向。
陆观潮的车就停在路边,看见阮优从祁阳的机车上跳下来,陆观潮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他走到阮优面前,看了看祁阳,又看了看阮优,然后他望向祁阳手里拿个omega专用的可爱的机车头盔。
蓦地,陆观潮笑了一声:“难怪铁了心要跟我离婚,原来是攀上更年轻的alpha了。”
阮优勃然变色,他想着给彼此留最后一丝体面,没有在陆观潮面前提起沈良的事,没想到陆观潮却这样看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陆观潮!放尊重点!这是我同事!”阮优皱着眉道。
陆观潮极为不友善地上下打量祁阳几眼,又将同事两个字在口中滚过一遍:“同事?有这种上班时间带你出去兜风的同事,那你住在外边的那个漂亮的房子,也是同事的吗?”阮优瞠目结舌,他没想到陆观潮居然这样想他,可陆观潮已经忍不了了,他当着祁阳的面,在心安公司的大门前,将阮优拖上他的车,阮优被他一把塞进后座,而后陆观潮也跟了上来,他暴怒地冲着司机喊了声出发,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阮优惊魂未定地被颠了一下。
勉强坐直身子,以一个正常的对话姿势和陆观潮并排坐在一起,阮优望着陆观潮疯狂的眼神,问:“怎么,你又要婚内强奸我一次吗?”陆观潮嚣张的气焰被打压了一些,但他仍旧愤愤,薄薄的唇抿得很紧,下颌角因为怒火而绷出锐利的弧度,紧张的氛围似乎一触即发。
阮优望着这样的陆观潮,他的心里已经激荡不起爱意了,阮优甚至在想,自己之前真的是喜欢陆观潮吗,如果喜欢,就该时刻注意对方的一言一行,那么自己又怎么会发现不了陆观潮对沈良的心意呢?阮优想不明白,他转而撇过脸,沉默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鼻腔很酸,阮优有些想哭,但他揉揉鼻尖,忍住了这不合时宜的酸楚。
第34章
“你总该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婚吧。”
好半天,陆观潮的冲动似乎被平息下去了,他这样问阮优。
为什么,阮优将这三个字在心头滚过几遍,他连谴责一句陆观潮婚内精神出轨都做不到,毕竟陆观潮喜欢沈良的时间,或许比自己认识他的时间还要唱,阮优侥幸做了捷足先登的后来者,可陆观潮心里却一直没忘记那抹白月光。
但陆观潮一直死死地盯着阮优,大有阮优不说出个所以然就不会放他离开的架势。
阮优闭上眼睛,总不能一直不说,这层窗户纸,不由陆观潮亲自挑破,那就只能让自己挑破,要离婚了,阮优输得清楚明白,陆观潮也理应有知情的权力。
“陆观潮,我们结婚快一年了,有件事我一直没问过你。”
阮优开口的声音很平静。
对上陆观潮的眼睛,阮优问他:“我的哥哥沈良,他跟你说了什么,才能让你牺牲自己的婚姻,帮他把张晟伤了我的事掩盖下来?”那一刻陆观潮眼底闪过的慌乱被阮优尽收眼底,原以为已经彻底死了的心又抽痛几下,阮优强撑着憋出一个笑容:“你很喜欢他吧,为了他,连自己的终身幸福都能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