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坐在阮优对面的祁阳见他不吃了,抬头疑惑地问他:“你怎么了?不喜欢吃吗?”阮优摇摇头,笑了笑,说:“没有,刚才在想事情。”

心情不佳,阮优思来想去,能跟他聊得来的只有顾忻尔,他便拨通了顾忻尔的电话,同顾忻尔约了下班后见面的地点。

顾忻尔在电话那边懒洋洋的,听见阮优想约他一起吃晚饭,嬉皮笑脸地说:“阮优优,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也会主动约我了,好难得哦!”阮优同他玩笑了几句,心情也变好了,便说定了时间地点,而后直接去了约好的饭店等顾忻尔来。

顾忻尔来的还算快,一见到阮优就大吃一惊:“你怎么这么憔悴?”阮优不自觉地搓搓脸颊,不自在地问他:“看起来很憔悴吗?”顾忻尔郑重地点点头,道:“对啊!脸也看着瘦了一圈,你跟陆观潮吵架啦?”顾忻尔一问,阮优反而笑了,他道:“怎么,在你心里我就得天天围着陆观潮转,只能因为陆观潮开心或者不开心吗?”“不然呢?”顾忻尔撇撇嘴,道:“很简单的道理啊,你跟陆观潮蜜里调油的时候,早就把我抛在脑后了,也不会想起我。

跟陆观潮出了问题,才会跟我见面约饭。

今天你主动约我,脸色还这么差,那还用想吗,肯定是跟陆观潮遇到问题了。”

顾忻尔说话一向如此直白,阮优闻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顾忻尔啐了他一口,道:“说吧,你跟陆观潮怎么了。”

顾忻尔既然如此问了,阮优也不再瞒他,除了顾忻尔,阮优也没有别人可以交流,他便一五一十地跟顾忻尔说了:“其实我跟陆观潮结婚这大半年,前半年我们都没有住在一起。

几个月前他突然搬回家,但我们俩的关系就像同租室友,我的发情期到了,他也并没有标记我,再后来他又很突然地在他的发情期标记了我,我们像普通夫妻那样过了一段时间,他说以后我们要好好过日子,我们前段时间还一起去度假,回来后他背着我去做了信息素匹配度检测,我猜匹配度应该不太高,因为从他拿到报告开始就又不回家了。

所以我现在真的很……”顾忻尔闻言,奇怪地发问:“你们都结婚这么久了,他才去做信息素匹配吗?”阮优眨眨眼睛,还是选择把自己和陆观潮结婚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顾忻尔听完,慢吞吞地发问:“所以说,你因为陆观潮跟人打架而受伤,为了弥补你,陆观潮选择娶你,可是跟你结婚后他又对你不闻不问,然后又突然想起有你这么个人。

你俩走上正轨以后,他承诺要跟你好好过,结果偷偷去做了检测报告,报告数字不高,他就又后悔了,是吗?”阮优点点头,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他长叹一口气:“哎,我说不清,我觉得他让我患得患失,他这个人对我好像也是若即若离,忽远忽近的。”

顾忻尔沉默了一会儿,他一直盯着阮优,目光既锐利又怜悯,看得阮优心里毛毛躁躁的,好半天,顾忻尔才说:“如果按照你说的,那你其实也没做什么,全都是陆观潮单方面对你时好时坏。

阮优,你有没有想过,陆观潮做这些的时候,可能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而是因为有别的什么人刺激到了陆观潮?”见阮优露出不解的表情,顾忻尔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直白地问他:“你了解陆观潮吗?了不了解他的情史,他喜欢过谁,跟谁交往过,有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执念?”阮优好像突然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似乎有了新的解答方式,但他仍然没有答案,阮优茫然地摇摇头,难堪地承认:“我不了解他。”

暗恋陆观潮那么久,阮优只把他当做远方的神明,光芒照拂过自己,哪敢对他有过分的肖想,更别提像个狗仔队似的去深挖陆观潮身上的事情。

顾忻尔陪着阮优长吁短叹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阮优:“那你今天突然来找我是为什么,你和陆观潮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今天突然想到要告诉我?”阮优这才突然想到正题,他苦恼地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该怎么样委婉地描述自己的心情,最后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因为我总有点不甘心,我跟他都走到这一步了,真的要因为一份检测报告就散伙了吗。

忻忻,我还想再争取一次。”

“什么?”顾忻尔几乎被吓到了,他大声质问一声,引得店里其他顾客纷纷侧目,连服务生也朝他们走过来,阮优连忙摆摆手将人劝退。

“你小点声,吓着其他人了。”

阮优说。

“所以我才来找你,我想挽回……挽回我的婚姻吧,但现在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顾忻尔啧啧两声,眯着眼睛摇头:“阮优,你喜欢陆观潮吧。”

不等阮优回话,顾忻尔便道:“你比陆观潮对你的感情要深多了。”

谁说不是这样的呢。

阮优苦笑一声低下头,他冷静了好些天,也明明白白想清楚了陆观潮的一举一动,但还是抵不过自己的内心,他想到陆观潮,就心痛难耐,不甘不愿。

可是顾忻尔自己也是刚结婚没几天的,让他给阮优出主意,顾忻尔自己也一个头两个大,托腮苦恼好半天,顾忻尔没想出解决办法,只道:“可我刚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法子,你想挽回,就得顺着陆观潮的心思来。

陆观潮现在在意的是信息素,但信息素这事儿,这没办法。”

阮优垂着头没说话,顾忻尔又道:“你也别总听我瞎说瞎分析,说不定陆观潮也就是这一阵钻牛角尖,过两天就好了呢。”

阮优心里乱糟糟的,他笑着摇摇头,说:“别老说我了,也说说你吧,你不是和赵先生感情好得很吗,怎么还没点动静?”顾忻尔一说起自己仿佛就很来气,他道:“你还说呢,赵擎也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没点动静,市里大大小小的omega医院我都去了无数家,做了无数次检查了,医生都说没什么毛病,可能是我年纪小发育晚吧。”

阮优真诚又羡慕地对他说:“真好,你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孩,还有赵先生疼你。”

顾忻尔皱着眉望着阮优,问他:“阮优,你真的要挽回陆观潮吗?你怕吗?”阮优点了点头,十分诚实地说:“有点。”

有一点点怕,但阮优心底有一丝侥幸,或许他迈出这一步,一切就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