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杨正在公司楼下咖啡厅和同事喝午间咖啡,准备一会儿回去,看到甄懿这个点打电话过来还觉得很奇怪,立刻接起来,边起身边说:“怎么没睡觉?怎么了?”
甄懿打了个哈欠,靠着墙,“要熬夜看着那几个实验皿,好困。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裴杨说。
“怎么还没吃?我给你叫个外卖?”
“等这儿的外卖送过来,估计能赶上晚餐。”裴杨笑道,“我一会儿去附近餐厅吃点东西。”
“哦,那好吧。”甄懿握着电话,半个身子靠在墙上,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
裴杨心疼:“还要多久?”
“唔,估计还得两个多小时。”组员有点急性肠胃炎,刚刚去附近医院了,甄懿得顶上这班。
“给你点杯摩卡提提神。”裴杨点开黄色外卖软件,定位到甄懿公司,下单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连锁咖啡厅的榛果摩卡,顺便点了一份蛋挞,“也不知道蛋挞新不新鲜,你对付着吃两口。”
“谢谢杨杨。”甄懿心里甜滋滋。
同事催裴杨回去,裴杨只好对甄懿说:“我要工作了。摩卡加了双倍奶,冰的,但你别喝太多。回去别开车,打车回去,好好睡一觉。醒来给我发个短信。”
“嗯,你也忙吧。”甄懿嗓音含笑。
成年人的恋爱脱离校园后难免变得琐碎,爱情不再是每天面对面的自修室和傍晚商业街,也很难再有用一台电脑看论文并分享一杯打折咖啡的机会。浓情蜜意没有多久,他们就各自忙碌起来,课题、项目、研发进度等等都让他们晕头转向。
明明确定心意不过二十四个小时,又面临遥远的异地恋。
异地恋很难,多少有情人因错位的时间和地域分离。他们难道不曾轰轰烈烈地相爱吗?可是又敌不过日渐滋生的隔阂、猜疑和失望。
甄懿心想,我对这段感情有信心,裴杨一定也是。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他们就算三年音讯全无,甚至隔着浓雾般的误会,也自觉或者不自觉地承认对方的刻骨铭心和不可替代。
等到顺利结束这个医药项目的时候,这座沿海城市已经进入了盛夏。湿热水汽笼罩着整个城市,蝉像被困在高热的玻璃瓶里一样急躁得声嘶力竭。
开车驶过街道,兜过一车的浓荫和蝉鸣,再去批发市场进箱从小吃到大的老冰棍,甄懿的盛夏才真正来临。
因为是周末,甄懿就很想去看看叨叨,跟裴杨说了一声,他答应得很爽快,立刻就跟习睿云说了一下,习睿云一听,满口答应:“正好正好!这天太热了,我还不乐意早起带他去楼下遛弯呢!”
“行,他到时候上门来领。”
“哇哦,男的女的啊?”习睿云贱兮兮笑,“能把你便宜儿子叨叨带走的,怕不是它继母吧?”
“滚。”裴杨笑骂,“我原配。”
习睿云一听来劲儿了,原配?那得是之前就谈着的了,谁啊?他作为好兄弟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习睿云突然小声问:“呃,不会是你之前求婚......的那个美眉吧?”
“是。”
习睿云倒吸一口气:“好家伙,三年了都没能斩断你们这段孽缘。裴杨,我说你一句情种不过分吧?你们老裴家也不出这品种的好男人啊?”
“到时候见着人,别给我胡说八道。”
“行行行,我心里有数,我先夸夸她,我再夸夸您,最后夸夸你们的爱情。”习睿云耍嘴皮子,没忘问一句,“姓什么呀?”
“甄。”
“哪个甄?甄 传的甄?”
“......嗯。”
习睿云咂咂嘴:“叫什么?”
“甄懿。”
“......不要跟我说是如懿传的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