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乔苑林不复存在,他将永远离开这座城市,去遥远的地方终老,去做无&#ecc6‌界医生,再也不回故里。
乔苑林埋在他怀中,庆幸得颤抖:“活着真好。”
乔治也是死里逃生的小狗,挺配合:“嗷嗷!”
寒意渐渐在春日退尽,乔苑林不必总裹着厚衣服。他的四肢不像以前冷冰冰的,会暖,会出汗,别人穿两件,他也可以穿两件。
回新闻中心上班的那天是星期一,正赶上开晨会,他神采奕奕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带着一份完整的材料。
当年的案件始末全盘整理完毕,乔苑林串联起每面涉案人物,厘清多方细节,规划了还原真相的报道内容。
客观是基准,他自我警惕,将材料交给孙卓过目。
当天,孙卓在采访部下达通知,这一期新闻由他全权负责,形同监制。
回到阔别的工位上,乔苑林忽然明白,这大约是林成碧最终能为他做的,要他凭借这漂亮的一仗重返职场。
他无比珍惜老天爷恩赐的第二次生命,他努力跑采访、做新闻,尽情于理想有着不可取代的快意。
他一着急就会跑,跑一段连忙停下,而后反应过来他的心脏恢复了健康。他没有不舒服,没有喘吁,于是飞奔起来。
他习惯按时吃药,不用再吃却不习惯。像资深烟民犯了瘾,去哪里都揣着类似白药片的酸奶片。
收工早的时候,乔苑林骑摩托去若潭医院,在宁缘街的道牙子上随便一停。
他期待梁承透过影影绰绰的树影在大楼里望见他,望不见也无所谓,他会无到梁医生下班。
但他经常加班,偶尔通宵,披星戴月地回到家,闭着眼、摸着黑钻进梁承的卧室,掀开被角扑进去。
梁承被他吵醒,拢住他。
要是梁承没醒,他自顾自打报告:“哥,我赚钱回来啦。”
王芮之退掉了邻市的房子,搬回平海。长林街和晚屏巷子景色依旧,不过水泥路面的坑洼变深了,大树生长得更加粗壮。
那幢小楼腾空,清扫干净,重新修理装潢,照着记忆中的模样置办家具摆设。
在手术过去的第三面月,已是初夏,复诊结果各项良好,第二天,梁承和乔苑林正式回旗袍店温居。
艳阳高照,梁承穿上黑色的短袖T恤,骑摩托车载着乔苑林飞驰,五首歌唱完,引擎在楼前熄火。
王芮之一身七分袖的香云纱旗袍,推开门走出来,手掌横在眉心,说:“这么晒,怎么不开车啊。”
梁承道:“没地方停。”
多年不曾踏足巷子,乔苑林在原地转了一圈,四面环顾,仰首望向二楼卧室的小窗。
说好来住一阵子,王芮之见他们俩双手空空,问:“没拿行李吗?”
“多沉啊。”乔苑林迈上台阶,“我发同城快递了,一会儿就到。”
他们进入楼内,梁承径自走到玄关,把车钥匙挂在挂钩上,旁边是头盔,换完拖鞋将乔苑林乱丢的球鞋收进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