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荒野植被 麦香鸡呢 3734 字 2022-09-13

“生日快乐。”许言轻声说。他凑过去,亲亲沈植的额头,又亲他的鼻子,亲他的脸,亲他的嘴唇和下巴。沈植皱起眉,许言以为他是不乐意,正要抬头,沈植却把嘴张开了,许言试着舔了舔他的嘴唇,舌尖往里探,被沈植轻轻勾住。两人有些黏糊地亲了一会儿,许言看见沈植半睁开眼,盯着他在看,但眼神显然是不清醒的。很快,沈植又闭上眼,歪过头去,睡着了。

许言在房间里待到十点多,确定沈植真的睡了,才爬起来穿上外套,悄悄出门,赶在门禁之前回了宿舍。

许言整宿没睡,第二天一早起来跟同学们赶车却很精神。路程两个半小时,他连眼睛都不敢闭,怕错过沈植的消息,但直到快下车,发出去的那句‘醒了吗,头还晕不晕’还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倒是旁边的同学都一觉睡醒了——他是沈植的高中同学,昨天也去生日会了,很晚才回,困得要死。

“你精力这么好啊?”同学打了个哈欠,“哦,你昨天回去得早。”

他一说,许言就觉得昨晚的场景跟小电影似的在脑海回放,心都砰砰跳起来,他假装自然地说:“对,比你们早一点走。”

“唉,也不知道一夜过去,沈植脱单的可能性有没有变大。”同学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许言整个人都愣住,以为他是知道了自己跟沈植……但那绝不可能,他看了看窗外,又把头转回来,平静地问:“什么意思?”

“就,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同学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靠在椅背上,说,“沈植在高中有个女朋友,校花,大美女,叫汤韵妍。后来汤韵妍毕业出国,两人就分手了,但好像断断续续还有联系。我上个月刷微博的时候看到她放假回来,定位是在咱们市里,发了张照片,对面坐了个男生,就露了只手腕,但手上的表跟沈植经常戴的那只一样,应该就是他。”

“然后昨天,好像是切完蛋糕之后吧,沈植接了个电话,我瞄到一眼,是汤韵妍打来的,沈植就出去讲电话了,回来以后喝了不少酒。唉,我真八卦,但沈植两年多没谈恋爱了,他跟汤韵妍肯定还有感情,我估计会复合吧。”

“他俩真的特配,汤韵妍家里有钱,聪明成绩好,出国学的是设计,还在读大学就能接触到圈子大佬,一起去看秀啥的,羡慕不来。”同学说着,突然很贼地笑起来,压低声音说,“沈植跟她在高中的时候感情还挺好的,当着外人的面看不出什么,但有次我听到他叫了声‘妍妍’,特顺口,估计私下都这么叫的。妈的,沈植那种人居然也会这么喊女朋友,我人都傻了!”

他说完,大巴正好停下,大家纷纷收拾东西下车,许言也麻木地跟着站起来,伸手从行李架上拿书包,侧边袋子里的水杯滑出来,直愣愣砸在他头上。同学惊呼一声,问他痛不痛,许言恍惚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面色有点苍白,半晌才反应过来,说:“不痛,没事。”

第18章

(关于上一章,想说下,许言不知道酒里下了药,沈植当时也不知道,两人都以为是普通的酒,所以一个给了,一个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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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间里,沈植的私人医生站在床边,给他简单做了检查,确认没什么问题,最后问他:“你确定吗?”沈植低着头坐在床上,脸色很差,他按了按额角,说:“确定,我没断片,记得很清楚。”

“听你的描述,确实不是正常的酒后反应,但应该是下了很少的量。”医生顿了顿,“保洁可能还没去打扫,要不要把酒拿去化验?或者搜一下垃圾桶,看看有没有剩下包装壳。”

沈植皱起眉,冷淡又烦躁的样子,沉默很久,才恹恹地说:“不用。”

“以后过生日不能这样了,你拿他们当朋友,但免不了有人动歪心思,幸好这次没怎么样,不然怎么交代?”沈植这副样子明显是已经猜到是谁又不愿继续查,医生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不会跟你家里说,但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立刻告诉我,知道吗?”

沈植点点头。

到了酒店大堂,沈植朝前台走,边走边转头看了医生一眼,医生聪明地没再跟过去,先去了大门外。沈植走到服务台前,把房卡推到服务生面前:“请问我那间房是谁开的?房号2026,昨天来的朋友太多,我记不清了。”

“沈先生您稍等,我查一下。”前台敲了几下键盘,回答,“是叫许言。”

沈植瞬间抿了抿唇,声音低了点,又问:“他几点开的房?”

“七点二十三。”

那时他们刚上楼不久,也就是说,许言这个第二天早上有事压根不可能在酒店睡觉的人,在生日会开始之前,就订了一间房。沈植想起许言昨晚滴酒未沾,他给的理由是自己明早有事,但现在这个说法似乎根本不可信。

上了车,医生问他:“知道是谁了?”沈植没说话,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找到跟许言同班的人,问他:你们班最近都忙什么?

发出去之后他又仰头闭上眼,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没过多久手机响了,沈植抬手,看见对方回复:反正就是忙,今天一大早整个专业坐大巴出城了,现在刚下车呢。

这一刻的心情沈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起码许言在这件事上没有说谎。可其他的呢?沈植往下拉聊天框,看见两个多小时之前,许言给自己发的微信:醒了吗,头还晕不晕?

沈植盯着那句话,他突然有些可笑地想着许言要是没那样做就好了,无论是谁下的药都没关系,只要不是许言。那么他们在经历昨晚之后也许能换一种关系相处,即便不是许言想要的恋爱,也可以有转圜的余地,至少不会像过去几个月一样成为陌生人。沈植清楚自己跨不过那一步,太难了,但他承认,他并不想和许言划清界限,他没这么想过。

哪怕是许言跟他告白,沈植说自己就当没听见过,其实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他完全可以当场拒绝,之后无论变成什么样也无所谓。但他却给出了那种算不上正面的答案,而许言还是跟被拒绝了没两样,硬生生躲了几个月。

躲了几个月——然后孤注一掷,做出这种事。沈植一直认为许言是个很聪明的人,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明白许言的这种喜欢到底算什么。他们昨晚没做到最后一步,所以许言究竟是怎么想的——临阵脱逃?悬崖勒马?谁知道。

一星期后,田野调差结束。回校路上许言还在和小组成员整理数据和资料,前两天他斟酌过后给李子悠发了匿名邮件,告知了那晚自己听到看到的事,只是如实表述,并没有别的话。邮件他发出去了,这件事就问心无愧,至于李子悠怎么做决定,那是她自己的事。

在外这几天很辛苦,许言没空想别的,潜意识里一直逼自己忘了那晚的事,就当没发生——毕竟沈植真正想要的是妍妍而非言言。这盆狗血太浓,浇得他满身腥味,只想洗个澡倒头就睡。手机里那条一星期前发给沈植的微信至今无回应,许言已经没心思难受,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