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事论事没问题,他愿意同许浩当庭对峙,但为私仇不择手段,依靠揭发对方的其他罪行来达到惩戒他的目的,陆辰风还在矛盾、权衡。
他心里其实早有决断,因为他不是圣贤。正当他敛眉深思的时候,林潮生的声音盖过了他能听见的所有声响:“方毅,那就拜托你了。”
方毅似乎还想向陆辰风确认,林潮生将文件双手归还,牵过话头:“不用问了,他听我的。”
林潮生淡然一笑,说:“我信奉的道理很简单,既然他们对陆辰风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了。”
方毅赞许地端起酒杯,与林潮生畅饮一番,微翘的食指隔空朝他轻点:“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啊。”
此刻的默契生出一股子相见恨晚的意味,陆辰风单手支颐瞧着这两位为自己操心忙碌的人,终于牵动唇角舒坦地笑出来,加入他们“不醉不归”的阵营。
代驾把车开回玉园小区已是深夜十一点半,陆辰风收到信息,方毅的动作极快,已经定好了明天飞往斯里兰卡的机票。
进屋换鞋,穿上睡衣,挤在卫生间里的两个人磨磨蹭蹭地刷着牙,林潮生咕噜着满嘴的牙膏沫,催促陆辰风抓紧时间睡觉。
明明是一对儿并排摆放的枕头,总是会富余出一个,陆辰风箍着林潮生例行睡前亲昵,林潮生夹住他一条腿,玩闹几分钟,末了小声问:“你会不会认为,我的决定不够善良?甚至觉得自己看错了人,才发现我和你心里的那个我大相径庭。”
昏暗的视野中,林潮生折腾得出了汗,陆辰风勾起手指碰碰他的脸,温度热烫:“只会让我有种被男朋友护在身后的踏实感,特别心安。”
林潮生说:“我必须要好好感谢一下方毅。”
陆辰风道:“放心吧,以后的生意少不了他的。”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林潮生放缓语速,右手有规律地落在陆辰风肩头,哄着他入睡,“他为了你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谢谢他的用心,这是我应该做的。”
陆辰风在意识断线前咕哝出的最后一句话是:“潮生,我真有福气。”
第二天一早,方毅的电话催命似的打进陆辰风手机。线路接通,他贴心地说:“我的车就不开到你家门口迎接你了,这种时候最适合吻别啥的,单身狗不宜在场。”
结果给方毅等出后遗症了,他发誓下次一定让陆辰风接他去机场。
林潮生在爬满葫芦藤的铁栅栏旁拉着陆辰风深吻一记,被对面院子里噜噜奶气的狗吠声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