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炫富,最为致命。
杜清劭摸着金属表面的商标,似乎渐渐明白叶飞鸿那句“配不上他”的含义了。
他们家已经不算穷了,至少能供他无忧无虑地学花滑十几年,还能在比赛拿名次后大方地送他十几万的名表。但这些钱在洛铭眼里,只不过是几个U盘罢了。
就好像他觉得洛铭待人接物时繁琐的礼节可笑,但对于上流社会的人,这就是融入他们意识的礼仪,是两个阶层无法逾越的鸿沟。
金骋把电脑开机递过来,让他坐到床头柜边上,自己再顺便帮他扎几针。
杜清劭说了声谢谢,把U盘插入数据口。里面只有一个视频,刚点开就是洛铭黑色训练服完美的身材曲线暴击。
第二乐章声起,洛铭由远及近滑行,纤长的手指抚摸过镜头,像是托起了谁的脸庞,完成一连串的手语动作后他又随着渐渐平静的乐声远去,到冰场中央开始旋转。
纯黑的训练服显得他在洁白的冰场上只剩一点,但这一点又格外勾人眼球。紧身衣勾勒出他经年累月练舞的肌肉线条,时不时随着旋转露出一小节纤细白净的腰,金色发丝在空中飞舞,配上冰面氤氲的雾气,迷幻而真实。
“这是他改过的编舞?感觉动作上没什么变化。”金骋也在后面看。
杜清劭用手指在金属外壳上敲节奏,眯起眼欣赏洛铭的舞姿:“那你觉得在总体感观上有什么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很感动,有些心疼又让人心醉。”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音乐进入尾声,杜清劭按下暂停键,抚摸着小美人精致的脸庞,心照不宣地笑道,“这次他真的给我出了道难题。”
第八号奏鸣曲,也就是他自由滑的选曲,创作于贝多芬听力衰弱初期,可谓是他忍痛舔舐伤口,在接纳事实的同时向不公命运发起挑战,用鲜血谱出的五线谱。洛铭正是利用他无法抬起的右肩,在大众熟知的创作背景下制造巧妙的残缺感,将其中悲凉壮阔之美发挥到了极致。
杜清劭确实一眼就能看出他改动的地方,细节虽小,但整体感觉全然不同。
而意境,正是他表演中最缺失的一部分。
金骋并没有明白两人之间的暗号,还莫名其妙吃了口狗粮,想起之前的采访,很突然地问了句:“你明天要为了他拿金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