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池希烨将刚刚推过银行卡的食指竖在自己的嘴唇中央,笑得十分温柔,语气又轻又软,像亲昵的情人耳语:“这也算是礼物的一部分,不是吗?”
池希烨的手术比想象中要顺利很多,他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麻醉还没过,脸色很苍白,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和固定器。
不过是一场手术,文玉泽却觉得池希烨比进去是要消瘦许多,连一向红润的嘴唇都没了血色。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那么轻,轻得文玉泽几乎听不见,轻得下一秒就要消失似的。
黑诊所管理不严格,他们手术前就说了要把腺体带走,医生把装在盒子里的腺体递给文玉泽时,文玉泽又另外加了钱,去了还没来得及打扫的手术室。
扑面而来的药水味和血腥气让文玉泽的胃部一点点抽搐,他看见池希烨刚躺过的手术台,看见上面淋漓的鲜血,也看见地上泡满了血的棉花和绷带。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池希烨就一个人躺在那个冷冰冰的床上,去面临死神的挑战。
池希烨在里面做手术时,文玉泽就坐在外面查资料,越查越心慌。
池希烨不是第一个接受这种手术的人,这种手术虽然不能被摆到明面上,但暗地里接受过手术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存活率低得吓人。
就算池希烨前期一直跟他保证自己会活下来,但实际上能不能活下来,池希烨自己也说不准。
文玉泽一步步走近手术台,伸出手摸了一下手术台上面的血,已经凉了。
池希烨一直以来都表现得举重若轻,对手术的事情绝口不提,就连换了衣服,躺在病床上做手术准备的时候都还在拉着文玉泽笑,跟他闹。
但到了这个时候,文玉泽才彻底反应过来,池希烨到底受了什么苦。
文玉泽眼泪几乎在一秒间就掉了下来,晕开了池希烨留下来的血。
就算池希烨一再说这个决定和晏丞无关,但实际上又怎么会真的毫无关联。
文玉泽知道,在某个时候,池希烨是真的愿意把自己交到晏丞手上,是真的愿意让晏丞标记他,甚至掌控他的。
但晏丞不要,他既然错过了这个机会,就不会再次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