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鸦雀无声,刚刚叫嚣得响亮那几个无不噤若寒蝉。柏二少不是个好惹的主,大家早有耳闻,但他常年在美国,具体怎么不好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二少息怒,大家这也是为青岩帮着急……”有人试图再说什么,被柏宁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去,噤了声。
“是我思虑不周了。”朱栩还是那副悲痛到无力说话的模样,慢慢走到柏宁身边,双手抱拳对着全场一躬身,“帮派里的事我平时参与得少,父亲刚走,事情又多,以至于还没来得及开议事堂把帮里的事情说清楚,确实让大家担心了。”他语气平静,有礼但不卑微,“不如这样,三日后,待父亲入土为安,还在青岩帮议事堂开堂会,我把帮里的事和公司的事跟大家交代一下。至于有人说群龙无首,青岩帮到今天不是一两年的小帮派了,青爷在世时该怎么运转现在还是怎么运转,直到选出新一任帮主。”
朱栩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又避重就轻,看似回答了问题,其实又什么承诺都没给。
见众人安静了,朱栩回过头来对柏宁说:“阿宁,上香吧!”还是那句,古井无波般,仿佛刚刚一切都与他无关,仿佛那只是出不入流的闹剧。
柏宁没说什么,跟着他过去。
香烛燃着,柏宁接过朱栩递过来的香,嚣张的眉眼都被拢进烟雾中,他盯着朱栩那张漂亮的脸,心道:藏得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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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天后,清晨,柏家别墅。
柏宁没想到他一进门就遇见了朱栩,这实在是个不怎么样的巧合。
柏宁推开自己家门的时候,朱栩正刚刚系好衬衫袖扣,拉开椅子准备用早餐。别墅客厅的窗边,清晨的阳光洒进来,在朱栩的长睫毛上镀一层金光。他习惯在这吃早餐,顺便借着晨风和阳光看会儿书或报纸,生活习惯极其老派。
朱栩永远把扣子系得一丝不苟,西裤和衬衫的线条优雅地把他整个人包裹得修长又漂亮,就像现在。反观柏宁,衬衫永远少系两个扣子,西装能不穿就不穿,今天更是宿醉刚醒,衬衫皱皱巴巴,只得匆匆从会所回家换衣服。
昨天柏青梧才下葬,当晚柏宁就跟一帮狐朋狗友去喝酒high了整宿,可见他这父子亲情也就是纸面上的四个字而已。其实也不怪他,柏宁和朱栩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几次柏青梧,至少柏宁出国之前是这样的,“爸爸”对于他俩来说就是个名词,不具备任何情感上的意义。这点上柏宁确实服朱栩,这么淡漠的亲情他在葬礼上都能悲伤得像模像样,柏青梧也总算不白养个儿子。
匆匆和朱栩打了个招呼,柏宁上楼直奔自己卧室。然而,洗了澡,把自己收拾好才发现,他要找的那套西装不在卧室。
“梅姨,我西装都放哪……”柏宁推开门喊了一半便收了声。
朱栩就杵在他门口看手机,闻言抬头,看着只围了一条浴巾的柏宁微微皱眉,觉得那些顺着他胸口流下来的水滴分外刺眼。他有些无奈地说:“阿宁,这是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