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含章眯起眼睛看我,像是在探究什么。
但他没有继续追问,开了车门上了车。
“对了。”他坐在驾驶座上,打开了车窗,“你想谈恋爱吗?”
“啊?”我挠了挠头,整个人现在就是个大写的问号。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而且很可能影响后续的工作,但合同已经签了,你也跑不了了。”周含章坐在车上点了根烟,他抽了一口之后转过来问我,“如果我说我在追你,你会怎么想?”
突然之间,我仿佛回到了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那一年的儿童节,学校组织我们一起去公园玩,我一个什么都怕的人愣是被同学抓着一起坐了海盗船,当时我吓得惊声尖叫,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甩出去。
这个雪夜里,我受到的刺激不亚于那天。
“您说什么?”
周含章抽着烟看我,没再回话,只是那么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关上车门开车走了。
我看着逐渐消失在雪里的车尾灯,站在原地迟迟反应不过来。
刚才和我说话的那个人是周含章?
那个一哆嗦都能抖下一斤冰碴的古怪大作家?
那个一开口说话就怼得我头晕目眩恨不得割了他舌头再自刎的老男人?
他说他在追我?
他理解的“追”肯定跟我理解的不是一回事儿。
他对我应该是追杀,而不是追求。
受了严重刺激的我在马路边站了好久,久到我成了风中一个英俊的雪人,下班的室友路过我,敲了敲我快冻起来的身体说:“白未?是白未吧?兄弟你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