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又有所醒悟,“是爸爸老糊涂了。今天周六,上什么班,难怪你起得迟。”
从前极少说这样的话。
安宁直觉有异:“爸爸,是不是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你最近要是有空,抽时间回家一趟,看看你妈和我。”
“怎么了?”
“让你回来一趟,还要有什么原因?”他爸爸故意板起声音。
安宁越听越不安,一直追问下去,终于从爸爸嘴里追出缘由。
秋初开始他妈妈偶尔低烧,起先没当回事,这周拖无可拖,去医院检查发现是肺腺癌,已经淋巴结转移。老人家心里什么都明白,早已是做好了就此归西的觉悟,只是放不下这一个独生子而已,这才有了今天这通来电。
挂了电话,安宁坐到腿发麻,再站起来时双腿打颤,恍惚的感觉直冲前额。
他扶着墙慢慢走出去,走到衣柜前换衣服,仍旧阵阵发晕。
床上的韩岩仍在熟睡,大概是觉得热,两条胳膊都露在被子外面。整理好衣服背好包,安宁将穿过的浴袍重新挂好,然后才回到床边,替韩岩掖好被角。
等不及你醒了,安宁心想。
走到门口,他把着扶手,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迟滞片刻,复又回去,大着胆子拿走了一样东西。
睡梦中的韩岩唇上落了一个吻。
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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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时,韩岩头痛欲裂,太阳穴像被枪弹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