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淡然沉稳, 完全没有不知所措, 也没有故作无辜, 只是因为疼痛而显得虚弱, 这种虚弱并不刻意,清润温软带着隐忍的坚强, 如同柳叶扫过人的心尖,让人忍不住心疼。
裴焰紧盯着他,试图从他被浓密睫毛掩盖下的瞳孔中看出哪怕一丝端倪,却什么都没找到。
“你可以打电话给谢之远。”容辛喘息着从枕头下摸出手机递给他, “虽然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 但是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话说到后半截,容辛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停顿, 低低地喘息了一声抓住了床沿, 似乎是忽然肚子疼的厉害, 单手按紧了小腹, 身子缓缓弯下来。
他忍痛的表情有种病态的美感,腰部异常柔软, 被手掌按压的时候几乎能深到脊梁骨, 弯腰下来的时候宽松的浴袍从胸口向两旁敞开, 幽深的锁骨和颈窝清晰可见,那声低喘传到裴焰的耳朵里,几乎瞬间让他心疼的呼吸都拧紧了, 恨不得赶紧把他抱在怀里安慰揉按。
然而裴焰知道自己不能。
虽然他相信容辛是真肚子疼,但是这样极具诱惑性的虚弱,百分百是故意的。
容辛的段位简直高到令人发指,他清楚的知道怎样能表现的最没有攻击力,更能毫不费力的利用这种表现勾起自己的保护欲,让他心软。
裴焰几乎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才直起身子,稍稍离容辛远了点,冷冷道:“现代的科技什么伪证不能做?你完全可以用远程语音系统假装自己在屋里,我敢打赌谢之远没有看到你的正脸。”
“我那时候在睡觉。”容辛强撑着坐起身子靠在了背后的靠垫上,脸色比刚才还白,冷汗顺着他白皙的颈部滑落没入浴袍里,手指在纤细柔软的腹部按揉着,无可奈何地看向裴焰,“你如果非要用一个巧合定我的罪,那我无话可说。不过可以告诉我,我的罪名是什么吗。”
“故意伤人罪,你自己清楚的很,是你把谭虎打成了植物人住进了ICU。”裴焰说。
“谭虎?是鸿城集团的那个主管?”容辛疑惑地蹙眉,“他被人打了?”
也许是容辛的演技太过精湛,在那一瞬间,裴焰只觉得被欺骗的愤怒再也无法克制,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穿透了暴怒的临界点。
“别装了!”裴焰一把按住了容辛的肩头。
咚!
容辛的后背直接撞上了墙壁,刹那间脸色一白,只觉得小腹里被震得一阵剧烈的翻搅,像是被刀子猛地捅穿了似的,登时捂着肚子疼的说不出话来。
“你觉得我那么好骗吗?” 裴焰深邃的瞳孔已经被熊熊燃烧的怒火烧红了,冲容辛怒吼道,“你那天晚上打伤了谭虎,然后从六十八号公馆后面的小巷子逃走,碰巧被我遇上,你的身手我不可能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