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他低低道,“我讨厌被拘束,也讨厌我爸。”
“那不要去了。”我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本还算规整的头发弄得彻底散乱开来。
他静了静,维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也不再说话。
起先我以为他在认真考虑,但过了几秒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话可能让他为难了。他讨厌拘束,讨厌商禄不假,但他爱商芸柔,那是他唯一的宝石,他愿意为了她去做任何让自己感到疲累厌倦的事。
“活着哪有不累的……”商牧枭轻叹着,松开我的手,整个趴到了我的腿上。
我摸着他的头发,没来由想起蛋黄,问:“你什么时候把蛋黄还给我?”
余喜喜前两天搞定了房子,昨天还给我拍了为小狗买的狗窝和狗粮,虽然人家没有催,但一直拖着总归不太好。
“等过寒假吧。”
“它不是已经能跑能跳了吗?为什么要过寒假?”
商牧枭沉默以对。
“……你是不是,不想还?”
“没有!”他想也不想否认,“怎么可能。”
我捏着他的耳垂,笑道:“好吧,那我去和喜喜说一下,寒假后再给她送去。”
今年的新年来得格外早,转眼再几天就是除夕了。
城市里没什么过年的气氛,我也没什么过年的仪式感,往年都是和父母还有姑姑他们一家吃顿团圆饭,今年……自从上次一顿饭,我和父母还没有联系过,也不知道他们这次要不要我回去过年。
除夕前一天,商牧枭与商禄爆发了一场极大的争执,大到……他只能来我这边寻求发泄。
他一进门就将我从轮椅上抱起来,一路到了床上,我还摸不着头脑想起身,他一把按住我,略带粗暴地吻了上来。
身体逐渐火热,可室内的灯光让我无法沉浸其中。感到他在脱我裤子时,我挣扎起来。
他拧着眉直起身,抄了把头发,显得很烦躁:“知道了,关灯,关灯总行了吧?”随着话音落下,灯也暗了下来。
由于第一次的经历,我有些害怕,所幸商牧枭虽然看着脾气吓人,真到做了却很小心,也没有一次次折腾我。
酣畅淋漓发泄过后,我见他平静不少,便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言不发去厨房拿了灌冰啤,很快回到床上,点燃一支烟抽起来。
“有个文艺片导演,是我爸妈以前一个朋友,想把我妈的生平拍成电影。”他于昏暗的室内“啪”地打开啤酒罐,室外的月色与一点灯光照进来,衬得烟雾中的他好像一副画。
“这本来没什么,拍就拍了。可这个导演一直找不到满意的男主人选,于是就去求我爸,想让我出演。毕竟我无论年纪还是长相,都和我爸年轻时候很像。我爸……同意了。”他握着罐子的手微微颤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在割着他的声带,让他痛苦不已,“他要让我饰演年轻时候的他,让我一遍遍面对他们令人作呕的爱情,让我去赞美那个虚伪的、唯独对我冷酷的女人,甚至都没有问过我的意愿!”
从前不被重视,不被喜爱,现在又像工具一样被出借。是人都不会开心吧。
我握住他颤抖的手,将啤酒罐拿开,放到一边床头柜上,然后环抱住他的身体,轻柔地抚过他的脊背。
“好了,我们不演,谁劝都不演。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任何人都不可以。”
与我轻柔的动作不同,商牧枭一点点收紧双臂,跟条即将绞杀猎物的巨蟒似的,恨不得将我揉碎了嵌进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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