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一辈子不出来吗?”
我没有回答,躲在堡垒里很有安全感。
“又不会有别人知道,你到底在在意什么?我还以为你不会介意别人对你的看法。”他用蛮力扯下我头顶上方的被子,让我露出脸。
我怒视着他,声音喑哑道:“走开。”
我是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我有自己的感受,我现在感受很差。
他愣了愣,好像没想到我是这个样子。
“你哭了?”
我确定我没有哭,但我确实情绪一激动就容易红眼睛,看起来就和马上要哭出来一样,为此还经常引发误会。
“没有。”撇开脸,我不去看他。
商牧枭在床边坐下,有那么两分钟没有说话,两分钟后,他突然就妥协了。
“好好好,不赌了。不赌了行吗?我们平局,没有输赢。”拖着音调,不是很情愿。
我看回他,问:“车钥匙呢?”
他掏了掏口袋,将车钥匙往床头柜一扔。
“你自己擦手吧。”他将手里一直攥着的湿毛巾丢给我,随后第三次进了浴室,听动静,应该是去洗漱了。
用完早餐,我和商牧枭启程回了清湾。路上我不想说话,他也识相地没来招惹我。
手上的伤被重新包扎过,伤口与纱布黏在了一起,撕下来时又出了不少血。
在给我贴上第二块纱布时,商牧枭突然就和我说了对不起。
要不是我看着他动的嘴,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原谅我吧。”他抬眼看我,在我伤口上吹了口气,“吹一下,就不那么疼了。”
那里贴上了纱布,分明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但当他吹气时,我的肌肉仿佛感受到疼痛一般,不自觉地痉挛起来。
我抽回手,有些怕是伤到了神经,但之后这种情况又再没有出现过。
那边商牧枭还在问:“原谅我了吗?北教授。”
小孩子的世界总喜欢追根究底,问个明白,但成人的世界有太多顾忌,不能肆意妄为。
虽然他真的很可恶,但我以着成年人的大度,最后还是接受了他的道歉。纵使我“嗯”出口的时候也十分勉强。
回到我家楼下,已经快要中午。商牧枭的蓝白重机仍然停在原地,像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路人经过它,总忍不住多看一眼。
“那我走了,下次再一起玩啊。”戴上头盔,拧动油门,商牧枭与我说了回程以来的第一句话。
他竟然还想有下次?
“走好。”虚情假意地同他告别,我头也不回地钻进电梯。
回到熟悉的家中,明明只是离开一夜,我却觉得恍如隔世。
在客厅里静静待了一会儿,我进浴室洗了把澡,没有特别照顾腿上的伤口,仗着它感觉不到,任它被水流冲刷得泛白。
洗完澡我舒适的躺到床上正准备补个觉,突然想起晚上还有心理互助小组的活动要参加。
给廖姐去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身体有点不适,这周不能去参加活动。廖姐表示理解,对我很是关心了一番。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感觉更累了。
一觉睡到晚上,再醒来已是下午五点。
我打开软件,想给自己叫个外卖。北岩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插进来的。
他带着哭腔,让我去接一下他,说自己和父母吵架了,再也不想回家里。
他从小被寄予厚望,一向管束很严,一日三餐,学习补课,连课余时间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甚至连交友都要过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