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在明亮的药店里上药的结果,就是两人坐在路边的公交亭里,借着路灯的光处理伤口。
消毒喷雾喷洒在伤口上,赵夜白嘶了一声想要后退,肩膀却被牢牢把住,关文初道:“别动。”
痧痛过后,原本有些肿痒的地方变得清凉,被风吹过,冷丝丝的。关文初拧开软膏的盖子,撕掉锡封,将药膏挤在纱布上,倾身过来,轻轻敷在那圈明显的齿痕上。
凉腻在颈间散开,赵夜白一动也不敢动,僵着半边身子,不太自在地把视线转向了马路对面。
察觉到他的动作,关文初稍作停顿,问:“疼吗?”
“啊?哦,不疼,不疼……”赵夜白连连摇头,视线收回来在关文初身边乱扫。从挽上去些的衣袖看到手腕处清晰的腕骨,然后是修长匀称的手指,拗头的姿势不太舒服,他稍稍抬起头来,目光便被关文初的眼睫吸引过去。
关文初垂着眼帘,出色的眉眼被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些,路灯自头顶打下来,在鼻翼上方形成了一小片阴影,将他的轮廓衬得愈发深邃,近看之下,冷峻的面容少了三分冰,显得温柔许多。
大概是他看得太专注,关文初的忽地一抬眼帘,赵夜白来不及移开视线作态,就这么被当场抓住。他先是一怔,然后想着躲闪,看到关文初眼中流露出的淡淡笑意顿时脑羞成怒,底气不足道:“看、看看不行啊?”
肩膀还被人按着,赵夜白就是想撤也撤不开,死撑着和关文初对视,望着他眼中摇动的灯光,莫名其妙地、紧张地抿了下嘴唇。
柔软的纱布蹭过赵夜白的脖子,关文初直望进他的眼底,四目相对。
赵夜白紧张地攥紧了按在座椅上的手,不由自主地缓缓靠近、靠近……
一辆车沐着夜色刷然驶来,车身短暂地遮挡住了公交亭一瞬,便如暗夜行者一般,潜没在远方的暗色里,而座椅上的两个人肩膀相贴,斜投在地面上的影子交错在了一起。
并不激烈,只是安静无声的、试探性的触碰。关文初的手轻托着赵夜白的侧脸,微微退开,低头去看赵夜白的神情。赵夜白的眼神躲闪着,想了想,顺应了心里那道怂恿的声音,猛地凑上去,重新吻住了关文初的嘴唇。
……
做梦,实在是太像做梦了。
明明几天前他还痛定思痛要和学长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