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苏容真一点力气都没了,按理说黎商应该觉得更好玩的,但却又仿佛不是那么回事。
“过来。”黎商叫他。
他还是乖乖过来了, 也可能是冻狠了,黎商的睡衣他穿完全大了一号, 领口也敞着, 卧室里尽管恒温24度,仍然半天没暖回来,皮肤还是冰凉的。黎商伸手握了握他的脸,他手掌很温暖, 有种皮肤都要被烫坏的错觉。苏容没说话, 只是侧了侧头,把头靠在他的手掌上,闭上了眼睛。
风吹得他头发丝都是冰凉的, 他把脸埋在黎商手里,被冻坏了的耳朵这时候发起烫来,他整个人都不舒服。
黎商没说话,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好起来的时候这样好,几乎要给人温柔的错觉。
“我希望时星这公司倒闭,他们干的事太脏了。”他埋着脸,轻声说。
“我听到了。”黎商说。
“所有人都知道。”他像在告状:“尹总也知道。”
“嗯。”
“我其实也知道,只是不知道是他们。”
他长在这圈子里,如何没听过?甚至也见过,但知道和亲眼所见总归是两回事。他是从这堆华丽的垃圾上长出来的植物,根都扎在这里,那些肮脏和繁华,都像分子一样包围着他,甚至成为他的一部分。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黎商淡淡道:“好莱坞以前也有,你看这么多电影,不看秀兰邓波儿?”
他连安慰人的方式都这样冷漠,但苏容竟然也觉得好受了一点。
“这也是你为什么想要出海远离人群的理由之一吗?”
“我没这么高尚。”黎商懒洋洋玩他头发:“我不像你,有这么多泛滥的同情心,一个人组成了一座儿童保护局。”
苏容被他气笑了,刚要反驳,手机亮了,是条消息,黄蕾大概也知道洛杉矶这个点应该在休息,所以只用消息报告,说他们已经顺利接到小麦了,由罗薇暂时带着,他很好,没有受伤,让苏容放心。
但第二条很快到来,苏容看了一眼,黎商看见他垂了垂眼睛,这是个伤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