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他就趁机吸两支烟,按理说现在他也不当化妆师了,黎商也闻不到他身上烟味了,他却不想抽了,百里传媒楼下有家店,专卖外国烟,以前他每次路过心痒难耐,现在却心如止水。
这感觉像一夜之间长大,小时候喜欢的零食顿时索然无味,连以前偷偷想的长大之后要赚钱买一屋子辣条来吃的愿望也成了笑话。
其实他现在更像是感冒了,所以对一切味觉都迟钝了,无论他表面如何强撑理智,黎商那几句话还是在他心上割出深深伤口,长久无法愈合,人在痛的时候,是无法感知其他情绪的。
说曹操曹操到,他出来不到三分钟,黎商也出来了,最近天气转凉,他风衣外套放在里面,里面是件衬衫,扎在西裤里,更显得腰腿笔直,模特一样。
他显然没打算装作是无意间撞见的,就一副明摆着冲着苏容来的样子,直接走了过来。
苏容侧身想从他旁边过去,回到大厅去,他面无表情,一只手攥住苏容手臂,按他在墙上。
“你以为冷战我就会觉得抱歉?”他直接问苏容。
苏容没说话,也没挣扎,只是漠然靠在墙上,平静看着他。
“说话!”他直接伸手掐住苏容的脸,力度在普通人看来大概是暴力,在他只能算友好交流。
苏容没有像以往一样倔下去。
“你想听什么?”他问黎商。
让黎商说出来是不可能的,哪怕这栋楼这一刻在他面前崩塌,也不会听见他一句软话。但他自有他的说话方式,那是一种夹杂着冷漠、讥讽、挑衅,和居高临下的黎商式的交流方式。
“哦,你是说你不知道我想听什么?”
苏容以前在他面前常脸红,因为他常常遮掩了自己的意图,就算他能看着黎商宣布自己喜欢他,但那些不自觉地靠近但又找理由的小心思,每次都被黎商揭穿,抓个现行。
Rita说黎商像个拳击手,其实他更像个坦诚的混蛋,他从不说谎话,因为不屑,他有种坦然的蔑视态度,随时随地毫不留情地揭穿所有美好假象,揪着真相按到你脸上来。这种坦然有时是种非常锋利的武器,像国王穿着新衣在□□,跳出来嘲笑的不是个弱小的孩子,而是另一国的国王,让人瞬间无地自容。
但苏容已经过了这一关。
“我知道你想听什么。”他坦然看着黎商眼睛:“你想我像以前一样跟你说话,一厢情愿地介入你的生活。你想我对你脸红,被你嘲笑,被你刺伤,然后忘了这伤口自己走回来,再对你脸红。但是你又不愿意因为这个而道歉,因为你既想享受我对你的喜欢,又想维护自己二十年不道歉的人生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