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叫西蒙的外国男人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不清楚,但很明显,在舞厅中间被男人搂着跳了几轮之后,原本就蠢蠢欲动要爬上头的酒精更嚣张了,他几乎站不稳,停下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的脚在动,身体在打晃。
严重不安的心理情况让程焕的脸皮厚了好几层。
“能麻烦送我回去吗?我房间号是A69。”
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讲多得过分了,他紧接着补充,“我酒喝多了,现在很难受,等好转之后一定会找您商量报酬的事情,反正你也知道我的房间号了不是吗?我跑不掉。”
男人很沉默寡言,至今为止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点头或摇头。
程焕认为他是个哑巴。
“求求您了。”
他继续恳求。
男人终于点了头,程焕抬起的、醉醺醺的一张脸也终于露出笑,很纯粹的笑,让他挪开不眼,面具底下的一双黑沉深邃的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人看,盯得程焕头皮发僵,身体对于危险的反应已经有了表现,脑袋却因为被酒精麻痹的原因还没转过弯儿来。
“可以送我回去了吗?”男人沉默着点了头。
支撑着身体的臂膀十足的有力,程焕安心又感激,只不过逐渐不清醒的头脑令他失去了对于方向的辨识度,他居然也没意识到这个男人扶着他走的那条路跟回自己房间的路完全不一致。
房间漆黑,程焕四下摸索也没摸到灯的开关,他央求男人帮忙开灯,男人这回却没理睬他,径自扶着人躺上床,还帮他脱了衣服脱了鞋。
“谢谢。”
瘫软在床上,程焕也没再纠结开不开灯这件事情,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脑袋沾了枕头就有了睡意,眯了一小会儿,耳边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又半睁开了。
“你还没走吗?”悉悉索索的声音没停,程焕睁大眼睛努力在黑暗中辨别情况,发现男人在脱衣服,西装外套和内搭的衬衫早被他扔在了地上,乱七八糟的堆成了一堆,往上看,是他光裸健壮、肌肉漂亮的身体。
他宛若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皮毛顺滑漂亮的贪婪野兽,肌肉紧绷,悄无声音地逼近。
迟钝的猎物还在贪恋眼下舒适的处境,眼睁睁看着人上了床,然后沉沉地压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