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门外沉默窥视的人,比如齐许生咬住他后颈时朝门外那人投去的,足以将人激怒的得意挑衅目光,也比如门外那人落在齐许生身上的,让人一眼看见只觉彻骨冰凉的阴寒眼神。
下雨的动静也遮掩住了太多,包括在这个放学下班的时间点本该听见的嘈杂人流声和车行声,以及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齐许生今天出奇的卖力,性`事结束后程焕瘫软在床,闭着眼喘气,好半天没能缓过来,等缓过来之后掀开眼皮,这才发现门开着。
“之前进来的时候你没把门关紧,风吹开的,担心什么?你家宣宣又不在家。”
他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些恶意的愉悦,极不明显,程焕整个人处于身体和精神双重疲累的状态,便也没听出来,披了件衣服下床要去厕所,走到门边,没防备被拐角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书包和伞,伞是湿的,雨水顺着光滑的伞面流下来,在瓷砖地上汇成一小滩,程焕一瞬间脸色发白,披在身上那件衣服没攥紧,哗啦一声落到地上,紧跟着出来的齐许生只听见这一声,正要开口打趣,还没出声,程焕转过身,支撑不住似的扶着墙,脸色难看得可怕。
“杨宣回来过。”
说完,他忽然想起齐许生在今天这场交欢中表现出来的异样,紧接着猛地抬头盯住齐许生。
“你知道他回来过?”齐许生没说话,弯腰拾起外套,捡东西的时候才瞧见地面上杨宣落下的东西,下意识一挑眉。
“哈,你家宝贝侄子心机还真重。”
“你他妈的是不是知道他回来过?”齐许生哈哈笑了两声,索性破罐子破摔。
“是,我知道,程焕,既然你到现在都不相信,我索性就把话说开了,他回来过,路过你房间看见我们做这种事情居然也没避开,你是没看见,那小兔崽子一双眼睛整个黏在你身上,就看着你被我`操,盯着你的身体看完了全程才离开,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他没问题?我都替你觉得......”宛若平地惊雷的一声响而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齐许生接下来的话,手掌落下去的那一刻程焕有一瞬间的困惑。
他认识齐许生的日子算不上长,但也算不上短,能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能够处得来。
但是这种‘能够处得来’并不真正代表他们性格相合,或是磨合了很久而达成的一种能够相互体谅容忍的默契,而是单方面的,齐许生打从一开始的,具有目的性的讨巧。
他也许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才能不让人觉得反感,有着体贴和耐心有分寸的好表象,但实际上,他也许并不认为程焕反感的事情是过分的,而齐许生本身也并非程焕原本以为的那种,因为对事情的对错或严重程度有清楚的认知,而真正能够把握住好坏分寸的人。
看,这不就暴露出来了?脑中乱哄哄的声音响得嘈杂混乱,电闪雷鸣似的,砸得程焕气短胸闷,分明睁着眼,还老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脚站不稳似的发软,扶着墙还老感觉身体在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