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游青因科举一事,被罚了俸禄,又被责令在家中闭门思过,只是其人颇得李坤信任与看重,被看李坤看做日后新党的领军人物,未过几月,就被重新唤入朝堂。
他也没有因此而低调,依旧风风火火的行事。
偏偏正是如此,让李坤觉得他是为事之人,不受官场陋习限制。
只是,眼下他一出列,却让李坤生出不妙之感,但只要坐在这金銮殿上,他便不再是李坤一人,而是代表大瑞江山人格的皇帝,所言所说不能随着自己心意。
“田卿要说何事?”
这话说出,群目光都集中到田游青身上,很多人都猜到了缘由,却是不动声色,准备隔岸观火。
田游青好整以暇,正色说道:“臣听说,边疆又有纷争,有朝廷官员,私自斩杀北邦之民,引得那柔罗震怒,此乃乱国之举,岂不闻……”
听到这话,李坤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料对了。
“田卿果然还是和邱卿有了间隙,现在要落井下石了啊。”
身为皇帝,心里想的和表现出来的,总归要有不同,这边是心术,为法家的一支传承,李坤联想昨日秘折,一下子就知道田游青是要针对邱言了,却不能直说,反而要试着平息。
至于田游青如何得到使节团的消息,倒不是秘密,就算想要追究,不过就是小罪,反而是对方下面要说的事,不好处置。
与此同时,稳坐钓鱼台的新旧两党的魁首却是各有动作——
王甫眼睛一瞪,露出怒意,而马阳则是眼露寒芒,眯起眼睛。
这两位,昨日都有学派之字浮现,分出一点百家光晕,参与八方同贺,岂不知邱言所为?
“田游青这是想攻讦政敌,想疯了么?典籍初成,挑在这个时候去找邱言麻烦,先不说乱我等自己的阵脚,单是那人道典籍的消息传来,邱言名声确立,又有谁能保得住他?如今的邱言,岂是他能动的?”
这个念头在王甫心中一闪而过,黑面相公有心要出面打断,哪怕被治个君前不敬,也顾不得了。
只是,不等他开口,田游青的话就被打断,却是有个侍卫进来通报,说是有紧急军情从边疆传来。
“紧急军情?”
“边疆?”
“莫非是……”
几个词汇连在一起,触动了殿上百官的神经,联想最近几年的北方边患,不由猜测起来,都在想,是不是北方柔罗又有动静。
这些官员里面,不乏消息灵通之辈,也接到了定昌城使节团的消息,串联起来,立刻埋怨起来,觉得是邱言冲动所至,再看田游青的时候,心思有了变化,有了一点对邱言落井下石的心思。
就连李坤,也被这个消息给惊了一下,想起邱言杀了布义齿,再听耳边响起的“紧急军情”,一时间也急了,竟下意识的开口——
“误我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