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紫鹃二人小声的交谈着,不知不觉的就回到了庄氏所在的雅安堂。
庄氏正与裴姗说着话儿,见自己的两个心腹丫鬟进来,便打住了话题,询问道:“都安置妥当了?”
紫衣紫鹃对视一眼,乖巧的应道:“都安置妥当了。”
“那边儿可还有什么需求?”庄氏为人处世都极为谨慎小心,连一些细微的地方都能照顾到。
“老夫人,您放心好了。您早就将一切都打点的妥妥当当,事无巨细,任何地方都挑不出瑕疵来,大老爷子一家子感激都来不及呢!”紫衣的神色看似恭敬,言语间也带着讨好的语气,可是仍旧让人听出了一丝的异样来。
精明如庄氏,如何能听不出里头的猫腻。“怎么,在那边受气了?”
紫衣撅了撅嘴,却不敢太过放肆,只得斟酌着开口道:“那倒还不至于,奴婢可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轻易对奴婢怎么样的。”
“还说没受气呢!瞧着话里透着一股子的酸味儿,隔老远都能闻到了。”裴姗掩着嘴笑道。
朝着裴姗福了福身,紫衣巧笑倩兮的答道:“姑小姐就别取笑奴婢了…奴婢只是替老夫人和姑小姐感到不值罢了。”
裴姗是个直性子,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况且此处也没有外人,她更加不需要顾忌什么。“你就老实说出来吧,是不是有人对那样的安排不满?”
紫衣拧着手里的帕子,见庄氏的神色有些不对,也不敢贸然开口了。
“行了…古语有云:家和万事兴。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就就此打住吧。”庄氏的理念一向是以和为贵,所以才有此一说。
紫衣紫鹃低下头去,不吭声了。
裴姗见气氛有些僵,便又说起了别的话题,这才将事情给揭了过去,重新让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一切安顿下来之后的第十日,终于迎来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过继仪式。
原本裴相爷没打算兴师动众的,可过继一事不知道怎的传入了皇帝的耳中,皇帝缠绵病榻的时候,居然还惦记着这么一回事,还赏了不少的东西到相府,以资嘉奖。皇上掺和了一脚,其他同僚自然也不甘人后,纷纷上门道贺。加上裴燕山这个继子受到硕王殿下的赏识,一路平步青云的荣升礼部员外郎,如此一来,这个不打算大办的过继仪式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这一日清早,裴瑾去庄氏那边请安回来,丫鬟们便开始替她精心装扮起来。毕竟,今日之后裴瑾便是相府的嫡孙小姐,身份不同往日,在服饰穿着上也得下一番功夫才行。
“侍画,换一套玉质的首饰来。”裴瑾将嬷嬷刚插好的沉重的赤金凤钗拔下来,揉了揉发酸的脖子道。
叶嬷嬷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姐此举这是何意?今儿个可是您的好日子,更应该隆重一些才是。”
“若是换做以前,那套赤金的首饰倒是相得益彰。可如今不比昔日,这里可是京城的相府。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祖父是如何性情之人,满大周人人皆知。若是穿的这般招摇,岂不是落人话柄?嬷嬷仔细的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裴瑾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叶嬷嬷紧皱的眉头松了松,连连点头,道:“小姐说的是,是奴婢忽略了这茬儿…”
裴瑾勾了勾嘴角,没再吭声。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裴瑾才在丫鬟的簇拥下,去了庄氏的雅安堂。尚未踏进内院,就听见屋子里传出交谈声。
“大小姐。”守在门口的丫鬟瞧见裴瑾的身影,忙恭敬地朝着她福了福身。
裴瑾朝着那丫鬟微微颔首,道:“祖母屋子里是否有客人?不知方不方便进去打扰,还要劳烦姐姐进去通报一声。”
那丫鬟见裴瑾如此客气,忙上前应道:“大小姐稍后,奴婢这就进去禀报。”
裴瑾也不着急,安静的在一旁候着。
片刻之后,那丫鬟便匆匆的撩起帘子,道:“老夫人有请,大小姐快些请进。”
裴瑾便不再迟疑,带着侍书侍画两个丫头鱼贯而入。目不斜视的忽略掉屋子里的其他人,裴瑾袅袅婷婷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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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竟然能够说服如此强势的太子妃,一同前来相府,当真是不简单!
“发什么愣呢?”裴姗一个人说了半晌也不见裴瑾回应,回过头来便瞧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佯装生气的问道。
裴瑾回过神来,忙掩饰道:“太子妃不愧是太子妃,这气势就是不一样!”
裴姗听见她的呢喃,却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道:“这位太子妃娘娘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日后你见了她可得绕道走。”
“怎么,小姑姑可是吃过什么亏?”裴瑾颇有兴致的问道。
裴姗哼了一声,道:“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么?别说爹爹是一朝的丞相,她会有所顾忌。即便没有爹爹撑腰,我也不会怕了她!”
看她那神气的模样,裴瑾就忍不住笑了。“到底相府的姑小姐,这气势丝毫不输太子妃呢。”
“你又拿我说笑!”裴姗抬起手来捶打着裴瑾,动作幅度却不大,生怕惹来前方那些贵人们的注意。
裴襄被冷落在一旁,早就有些不耐烦了。既然裴瑾跟裴姗都不理会她,她又何必去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于是跺了跺脚,便紧跟了上去,打算在那些贵夫人面前露露脸,好将裴瑾给比下去。
她的这点儿小心思,裴瑾全都看在眼里。
顺着裴瑾的视线望去,裴姗正好看见裴襄那迫不及待想要讨好别人的嘴脸,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丫头也太没规矩了!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居然做出这副嘴脸来,这不是丢了咱们相府的脸吗?”
轻轻地拍了拍裴姗的肩,裴瑾叹了口气,道:“这人啊想要作死,可是谁都拦不住的。这就叫做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难道就任由她去?”裴姗的眉头仍旧不肯松懈。
“莫非小姑姑是打算叫人将她绑在屋子里不让她出来?”裴瑾哭笑不得的说道。
裴姗哑口无言,心里却充满了担心。
“放心好了…这丫头无非就是想要出出风头而已,惹不出什么打乱子来的。若真的出了事,就当给她一个教训好了。吃一堑,才能长一智。”
“如果像你说的这般简单就好了…唉…同样是姐妹,怎么就差别这么大!”一个聪明如狐狸,一个蠢笨如猪。她真的不敢相信,她们是一个爹的亲姐妹。
裴瑾咯咯的轻笑起来,说道:“好啦…咱们快些跟上去吧,免得一会儿子又被嬷嬷们唠叨。”
裴姗想起那些教养嬷嬷,不由得抖了抖,吐了吐舌头便与裴瑾携手跟了上去。
正厅里,过继仪式已经准备就绪。裴相爷和夫人已经在主位上就坐,宾客也都落了座,等着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裴家二老的跟前,早有丫鬟们摆上了松软的蒲团。
“跪拜!”在管家高亢的嗓音中,裴燕山带着子女在裴仲良夫妇的面前恭敬地跪下,磕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