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愣了下。
不是大夫?她忙去看大春,而大春正看向那女子。
老妇也跟着看过去,见那女子已经站定在自己孙子床边。
“是哪里的不舒服?”齐悦问道,一面带上手套。
“腿。。腿要烂了,人也不行了。。”大春说道。
齐悦已经看到床上的兵,这那里是兵,还是个半大孩子嘛。
她俯身查体。
老妇已经呆住了。
“这,这女子是大夫?”她结结巴巴问道。
大春嗯了声。
“女子怎么会是大夫?”老妇喊道,看着齐悦惊愕不已。
“女子也可以是大夫嘛。”齐悦回头冲她一笑。
这女子的笑很好看,最关键是没有嫌弃。
且不论能不能治好,老妇立刻惶恐不安。
屋子里安静了一刻,只有齐悦和阿如有关病情的交谈,说的话大家都听不懂。
“怎么样?”大春颤声问道。
“没问题,是左小腿陈旧性血肿引发的感染。”齐悦说道,打开药箱在一堆工具中溜了眼,“做个清创,打一针青霉素,就没问题了。”
没问题?没问题是什么意思?
大春和老妇都愣了。
“不用截断腿吗?”大春颤声问道。
齐悦低头看伤处。
“严重是挺严重,但,有青霉素在,应该做清创就好了。”她说道,一面看了看四周,“来,你们稍微退后一些,我来给他做个小手术。”
手术是什么?
虽然满是疑问,但看这女子胸有成竹的神态,大春搀着那老妇听话的退后了。
这边阿如开始麻醉,垫高左髋部,铺设手术巾。
这些最简单的外科手术用具都已经随药箱备着,足够两三次的用量。
看着刀子割开了腿,老妇不由发出惊叫。
“这是手术,是治病,请不要打扰大夫。”作为千金堂的伪杂工,小曲做好解释工作。
大春是当兵的,对于血肉没那么大的刺激,再看那女子动作娴熟神情专注,便点点头,扶着老妇也安慰几句。
身处边境之地的老妇果然比安稳内地人的精神强大,很快就不再质疑,现场安静下来。
切开血肿,清楚了积液和坏死组织,冲洗了囊腔,止血引流缝合,半个时辰手术便完成了。
阿如注射了一只青霉素。
“好了,给他擦擦额头什么的,估计后半日就降温,你们找个大夫瞧瞧开几副药,养两日就无碍了。”齐悦说道,将手套摘下。
什么?无碍了?
老妇和大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别的话没注意,满耳都是这三个字。
“等好了,再给我诊费。”齐悦看着他们一笑,“我就住在…”
她说到这里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忙看阿如。
“西城枯井巷东第三家。”阿如忙说道。
院门关上,老妇和大春怔怔的看了街门一刻,又回头看屋子里的床上。
原本不是说后半日可以准备后事了?
真的后半日就能好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呢?
是做梦了吧?
他们再次看向院子里,积雪飞快的飘下盖住了脚印,就好像从来没人来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