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过了一会儿,文珂忽然道。
他又伤心又暴躁,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沙发上,他提高了声量,神情却更无力地又重复了一遍:“操。”
许嘉乐有些吃惊,眼里随之划过了一丝心疼。
从他们俩相识以来,文珂就是个乖乖的三好学生,他从来没听文珂骂过任何人,这个时候忽然迸发出来的脏字,像是一种崩溃,也像是一种绝地的愤怒。
“文珂,你没有贬值,永远也不会。”
许嘉乐认真地说。
文珂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无声地用力点头。
他当然知道,人怎么会贬值啊。
人不是物品,不是货币。
他不应该这样想的。
可却从心底涌起来一阵怒火和痛心——
为他自己。
他从来都不是无知软弱的Omega,他聪明努力、受过教育,他也曾相信自己可以创造自己人生的财富和价值。
可是现在他说出来的这些话,原来真的不知何时就已经根植于他内心某些藏满污垢的角落。
在卓家口口声声强硬地对于生育的反复苛求中,在外界一次又一次强调和灌输的价值中。
他被驯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