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姚炜也是个有灵视天赋的家伙,一眼就看出刚才曾静轩他们离去的方向,阴气居然消散一空,可是刚刚还危在旦夕,怎么突然就转好了?
就这么犹豫的一时半刻,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跑动声,姚炜神色一凛,举起了刚刚掉在地上的电击棒,准备迎战,魏阳却直接叫出声来:“齐哥!”
没错,跑过来的正是张修齐本人。发现营地里的两人没事,他身形一滞,顿时放缓了脚步,饶是身法强悍,大半夜里穿过这么一片未曾开发的山岭也耗尽了他浑身气力,脚步一停,额头的汗珠立刻滚落。
魏阳眼神却是一黯,几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小天师的手臂:“你受伤了!”
这么一路跑过来,被随侯剑划破的刀痕还未止血,正滴滴答答往下落去,进山这才几个小时,就弄得这副狼狈模样,魏阳二话不说,拖着人往旅行包那边走去,准备处理伤口,那边姚炜却挪开了视线,犹豫了片刻,快步往张修齐来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没走出多远,就看曾静轩缓步从林中走了出来。
姚炜立刻问道:“你们碰上麻烦了?受伤了吗?”
“有人布了个魇木阵,花费了些力气。你们这边是怎么回事?”曾静轩没有绕弯的意思,直接问出口来。
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姚炜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这是用了真涎液吧?不过舌头上的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还是正事比较要紧,毫不迟疑,他递出了捏在手心的铜镜:“这是魏阳刚才从那边挖出来的,应该是文王玄鸟镜,似乎有人在这里布过大阵。”
“什么?”这可出乎了曾静轩的预料,他直接接过镜子,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就快步朝魏阳走去,“阿阳,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包扎好了张修齐手臂上的伤口,魏阳终于放下心来,认认真真把刚才的梦境重述了一遍,还包括听到的那句话。
曾静轩听完就皱起了眉头:“你梦到了孙云鹤在这边布阵?难不成是他知道了这处灵窍会发生变化,才专门布下的阵势,可是这阵不像是个邪门的阵法啊……”
更别提那句‘千年之后,应无大碍’,看看埋下的法器,这分明是个稳定地气的阵法,如果大阵正常发挥,应该能阻止灵窍转化才对。然而孙云鹤真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姚炜却皱了皱眉:“你是说那个叫孙云鹤的家伙布置了阵法,想阻止灵窍转化?那这阵法为什么会失效呢,难不成是那伙人搞出的名堂?”
曾静轩轻轻摇了摇头:“情况可能正好相反,是这个阵先失去了作用,然后灵窍才发生质变,被那伙人发现,至于阵法失效的原因……”
他看了远处的山林一眼,轻轻一叹:“估计是旅游开发造成的吧。”
在座的没有笨蛋,立刻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要知道风水气运最怕的就是环境变化,世上从不会有一成不变的吉穴,山会崩塌、水会断流,一场地震就能彻底改变地貌,因而再怎样的龙脉也保不住一个王朝永生不灭,才会有三百年江山一改的变迁,这也就是风水里所说的“时运”。
放在这个大阵里也是相同,不管孙云鹤花了多大功夫,又改变了多少地气,当施工队开进山区进行旅游开发后,这些就都成了水月镜花。当他布下的大阵被破之后,一直压抑着的灵窍就自然生出变化,并且在几年间出现了阴阳反转,又无意中被那伙人发现,加以利用。如此一来,才会出现这样古怪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