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院子里的犬煞为何会变得那么厉害?”魏阳脑中一片混沌,手指不由抓住了张修齐的手臂,“因为他们说的那个大阵?”
姜念透露过口风,爷爷的日记里也隐隐提过这事,王村有一个大阵,影响了那边的生机,难不成是因为那个阵法的缘故?
“大阵……”张修齐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是那阵,被骨阵扰乱,阴差阳错……”
他的话里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不像在说话,反而像是在复述什么,魏阳一个激灵,忍不住脱口而出:“那是你爹说的吗?他还说过什么?布阵的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之后你们又去哪里了,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让那个无所不能的张天师丢掉性命,又是什么让齐哥身受重伤,失了一魂?还有那枚染上自己鲜血的骨阵,应该也是被张天师拿走了,难不成,在这上面又出现了什么事情?
张修齐并没有回答,他的眼神中出现了动摇,似乎被往日的记忆所困,那张薄唇也微微颤抖了起来,低声说道:“我跟爹,去了禁地,历练,但是那人……”
他的话没能说完就伸手捂住了额头,像是有什么正在挖凿他的脑仁,带出撕心裂肺的疼痛,魏阳立刻抓起了挂在张修齐胸前的菩提珠,用力塞在对方掌中:“齐哥,握紧这个,别想了,不要这么着急,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真相的。”
还有你的天魂。菩提珠的白光在张修齐掌心闪烁,他则用力的抱住了怀中那人,压抑着在胸中翻滚的东西,那些找到的记忆如同最酷烈的刑具,鞭打着他的心脏,狐狸桀桀的笑声更是形如诅咒,恐惧和痛苦在胸中缠绕,但是他不能倒下,他还有愿望没能实现。
一支诡异的血脉,一双能看透阴丧之物原形的眼睛,还有两枚骨阵、一句咒文,一段记忆,这就是他现在拥有的一切,虽然可能没什么用处,但是总好过之前,他不想再做负累了。为了齐哥,绝不!
像是找到了支撑自己前行的动力,魏阳紧紧的抱住了张修齐,像他安慰自己一样,用力拥紧了那具躯体。
在老宅盘橫了一段时间,当两人彻底平静下来后,魏阳简单收拾了一下绣房里的东西,把施法的痕迹彻底抹掉,又整理了内库里散落的藤箱,查验了外库里的家具,才带着小天师一起回到家中。
看到这两条灰头土脸的身影,大伯似乎也舒了口气,招呼他们赶紧洗澡吃饭,今天姜家那档子事可给他了不小的冲击,如今看两人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不再那么拘谨。
魏阳当然接受了这番好意,只是在吃饭的时候随口说道:“大伯,家具什么我都看过了,卖几十万应该是没问题,回头我会找人跟你联系。”
大伯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不过他并没有忘记长辈的本分,赶紧接口:“老宅也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到时候卖了家具,大头还是你留下吧,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总是不容易,我们这边没那么紧张的……”
魏阳笑了笑:“大伯,别担心,现在我也挺有钱了,不差这一两个数,这些家具钱还是你留着吧,将来盖房,给芸姐陪嫁,总归是用得上的。”
大伯母脸上的喜色比丈夫还浓,然而她也不会撺掇自家那口子办这么缺德的事儿,两人说什么都不敢要那么多,一直推脱了好久,才勉强决定五五分账,还说魏阳应该多拿一些辛苦费才对。魏阳也不再坚持,想让这两口子拿到大头,他有的是办法,何必这时候扫人兴致呢。一顿饭硬是吃出了几分欢喜气氛,也终于磨平了魏阳心中剩下的那些悲苦之气,饭吃完后,他就向两位长辈辞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