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天的眼睛,总是隐藏在薄薄的眼镜后面,从来都很平和,偶尔的微光,就如同月色下的幽潭,波光潋滟,却一闪而逝。
如果是眼镜男,一定会默许他的狂傲。
就像昨晚吃饭的时候,他强作笑颜,在即将泪崩时,他故意带着璃璃离开,不动声色的成全他仅剩的执着,成全他不愿把伤口撕裂了,失措大哭给别人看的尊严。
这个想法像闪电一样横空划过了脑海,很突兀,很无缘无故,白小忍困惑的眯起了眼睛,明明只是他的老师而已,八个星期了,也就给他上过一次课,即使已经在他家留宿了两晚,两人的关系还是太疏远,他为什么莫名的信赖他。
甚至昨天半夜,他一个人在次卧室辗转难眠,忧心忡忡的时候,还想杀到主卧室去,攥着他的睡袍,把隐忍的鼻涕眼泪通通的抹上去。
果然,太危险了……
白小忍有些懊恼,他搞不好真的少年怀春了,这个大大的不好,不说花姑娘了,白家可就剩了他这么棵独苗苗,奶奶还等着抱重孙呢,他怎么能断了奶奶的念想。
可就算他成家立业,奶奶也能等不到抱重孙的那天了……
想到这里,白小忍一阵黯然。
仇西易看着白小忍微微的失神,叹了口气。
“小忍,你要真这么想,我不拦你,如果有人发现你不在,我帮你掩饰,接下来几周,上课的点名,班集体的活动,学生会的工作,我都会想办法,老师和辅导员不会起疑的,你安心照顾你奶奶,好好考试。”
仇西易细细的说着。
白小忍感激的看着仇西易,西易说的都是小事,看来容易,其实挺繁琐,西易现在大三,还是学生会长,却要帮他张罗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很麻烦吧。
“西易,谢谢。”
白小忍最后只能草草的道了个谢。
白小忍收拾了一下,把书都塞进行李箱,带着钥匙带着钱,出了宿舍。
仇西易又叹了口气,回到床上,叠好了被子,整了整刚刚随便披的衣服,忽然一阵风卷了过来,一个人直直的把他扑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