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若不论什么时候,不论是做实验,还是日常饮食穿衣,都习惯了在脑海建立一个数据算法,然后根据算法去做,也根据算出的数据选择对应的方案。被占有——不论是被祂,还是被样本——的时候,也会根据数据,预测下一刻的数据。
......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
时不时的,就会被欺负得不得不对自己的算法模型修修补补。
可事实上,就律若这种基因等级本来就不高的科研人员,哪里经得住折磨。
舍不得折磨他而已。
不论是祂,还是样本,只要他们想,随时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打破他的数据和算法。让他彻底崩溃失常掉。
可那不是都舍不得么?
不想把他逼得太过分,知道他习惯了用数据来计算和等待,100%开发的脑域会让他下意识计算一起数据,失控会让他有种本能的不安和害怕——尽管律若自己很难意识到他自己其实在害怕,也很难真正体会到“害怕”带来的恐惧。一直把控那个会间歇性“失常”让打破律若算法,又不让他彻底没有任何判定能力的度。
曾经,异种想,只要律若肯老老实实待在祂身边,祂就一辈子都压制住作为异种的本性。
小机器人只需要时不时逗一逗,看他闷闷地埋头修改算法模型就够了。
不需要真的把他赖以生存的算法毁掉。
......
但现在。
异种勾着唇,将不适地向后躲避的律若再次拖回来。
——揭破后,就像在异种研究中心的地下实验室一样,又开始抵触抗拒了。那知道祂是伪装成样本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他逃过。明明哪怕知道祂不是“他”,也可以接受的,不是吗?
“......学长,”银发研究员被向后抵靠到墙上,所有算法都彻底失常了,这种类似计算机系统逻辑编码层大片大片错乱的无序感,让他下意识地蜷缩紧了手指——他害怕的时候总是习惯性想要揪住学长的衣角。
异种捏住他的左手。
强行将他蜷缩在一起的手指分开,一根一根,扣在自己的手指里。
祂以前舍不得让律若的算法模型全盘崩塌,可如今,祂看不到律若会喜欢上祂的可能——哪怕到这种时候,律若都只会本能地求助一个已经不在了的人......异种的唇瓣移到律若的耳侧,祂侧着脸,细细亲吻着律若精致的耳廓。
祂看似亲吻得非常细致,非常温柔,其实每一次都夹杂着最浓烈的恶意。
“律若,你觉得机器人真的认不了第二次主?”
异种另一只修长冷白的手指停在律若的颈后,指尖带了点儿力,十足危险地摸着那一小块儿藏着腺体的肌肤。
祂喉间滚动着冰寒低哑的笑。
黑密的睫毛沉沉地垂下,却根本遮不住祂眼底的妒意和扭曲。
“律若,你再喊他一次试试?”
律若微微抬着睫毛,瞳孔印出祂唇角的弧度,有点恍惚。
学长经常是笑着的。律若搜索着记忆轴上和学长有关的画面,在所有好好保存着的画面里,90%以上的画面,学长都是带着笑出现在各种各样的场景里。人类的外貌会在人群和场景中凸显,学长的外貌在联盟属于第一阶梯,所以在所有画面里,学长总是最醒目的一个。而笑起来的学长,则是更醒目的那一个。
律若不太清楚,为什么学长笑着和不笑着,也会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