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活在无声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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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地下实验室,已经成了一间间孵化寄生种胚胎的卵房。
红褐色的肉质组织粘满封闭的实验室。大片大片的肉质黏||膜就像打发好的面团,扯开来充满大大小小的空气孔,孔洞一张一合,仿佛在呼吸。一只进化态脑后长满海葵状触手,身体两侧长出三对爬足的寄生种,蹼爪抓在肉质黏膜上,扭动躯干,朝房间里的“孵化皿”缓缓爬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滚开,你们这些怪物——”
生命学派新来的高级科研人员——也就是那个即将沦为“孵化皿”的倒霉蛋,发出惨烈的叫声。
他惊恐万状地看着朝自己爬来的寄生种。
来此之前,有机会接触到十几年前的样本,继续观察记录的狂喜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简直就是一场地狱的噩梦!他连“000”号都没见到,就掉到了狰狞怪诞的地狱里。神啊!议院都在养什么玩意!
“我、我我知道生命学派的机密!……放过我!放过我!我发誓、我可以把生命学派的计划都告诉你们……求求了!!!给我脑袋上来一枪!给我一枪吧!求求你们了——啊!”他语无伦次地喊,冲玻璃外的同事呼救。
他穿白大褂,无菌服,行走在手术台和观察窗之间,步履匆匆,总以为自己是生命的主宰,切开“实验体”的脑袋,观察异种萃取液融合的活性。等到自己沦为实验体,绝大部分反应却没比一只小白鼠好到哪里去。
“同事们”穿着白大褂站在玻璃外,以骇人的冷酷视线打量他。
寄生种懒洋洋地向大呼小叫的生命学派科研员爬去。
这个“孵化皿”太老,太吵,也太柴。
它其实不是很喜欢。
它喜欢嫩一点的,年轻一点的,香一点的,这样注射胚胎的时候会方便一点的,胚胎孵化完成,出来的时候,得到的第一口食物也会更好。这有利于进化——它更喜欢二楼研究室的那个。
可惜那个已经被寄生了。
寄生了的,就没办法作为孵化的母体了。
“异种研究中心”修建得很不错,生命学派从外界运来的“实验体”为寄生种的壮大,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孵化皿——其实,等级稍高的研究员基因等级不错,一般都会被选为“寄生体”而不是“孵化皿”。
但这个新来的家伙,十分倒霉。
他释放出来的气息,不知道让研究中心的哪个高等寄生种觉得倒胃口……总之,他被丢到了这里边。
低等寄生种没有抗议的权利。
爬在地上的寄生种舔了舔蹼爪,遗憾地放弃了挑剔,长长的铁锈色骨尾扫动,
一声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