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域科学家遗憾地摊手。
“好吧,”他嘟囔,将目光重新转回到光屏上,“多恐怖的运算频率啊,多完美的神经结构……”
在这个巨大的封闭监测中心,类似的深蓝光屏,还有无数个。
数万名信息员坐在光屏后,24小时监控这些光屏显示的脑电波波动,一有异样,立刻秘密追踪。
兰德议员看了会,将评分表收进绝密档案,放进传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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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庄园的厨房明亮宽敞,地面和厨台面,干净得闪闪发光。
纯银餐具都整齐摆在架子上,与一套套精致的工艺品级别的手绘骨瓷盘子、青花碟分类放在一起,还有各式各样同样的复杂厨具——不是星际常见的料理机,而是需要耗费人力的那种。
钟柏还在的时候,经常用它们。
他人高腿长,白衬衫,黑西裤,靠在厨台上搅拌面包和蛋液时,看起来随意,又不失优雅,手腕的终端,和古银的尾戒,在光下微微反光。
尽管律若向他证明过,手工烹煮的食品,在营养价值上和分子料理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后者更有益于吸收一点。但和插花一样,钟柏仍热衷于亲自动手。他常常将淡金滑嫩的蒸蛋盛在青花瓷盅,并洒上一小点青翠欲滴的葱花。
又或是枫糖浆写出花体z&l的小蛋糕,或是加入不同调味的鲜粥。
钟柏喜欢适量、少许一类的配比。
律若将蛋液打散,将葱花切碎,拿着白盐的量杯,站在白炽灯下,和做实验没什么差别地逐一测试。
过了一会儿,他将失败的实验品全部倒入分子回收机。
蒸蛋块顺着透明管道向下滑落。
光框在律若身边缓缓运转。
他不知道适量是多少量,也不知道少许是多少许。
他站了一会儿,洗干净瓷盅,洗干净打蛋器,将它们一一放回原来的位置,回到卧室一项一项,完成日常的战场分析、研究工作、数据检索、日志检查任务,然后脱下白大褂,找到钟柏的银灰色西装。
披着宽大的西装,律若坐在床边,双手搭在床沿,远灯落在他的瞳孔里。
是银河市中心环的灯光。
在天晴的晚上,遥遥照过来,变成昏暗中一张浅蓝和深紫的光纱,印在洁白的被单面,随时间流逝缓缓移动。
12:30
门一直没响。
昏暗中,律若拉高银灰色西装大衣,让弥留的气息,停在发顶。
——他把自己藏在钟柏的气息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