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双眼蓝得魅惑人心。
“自己”正在含笑注视震惊的、呆住的自己。
“我记得,你自学的第二门课程就是心理学,而且,还学得很不错。”
他轻轻抬手,鼓励一般搭住了红发青年的肩。
手下没有摸索到骨骼肌肉的颤抖,却有不可避免的僵硬触感,男人便用合适的力道在他肩上轻拍。
上身微微向前倾,在两人的胸膛将要相撞时,他停下了,嗓音轻柔如和风絮语:“你不相信我,选择相信自己,那你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吗?我是否真心,是否欺骗了你,是否像你恨我那样,把你视作无所谓的棋子……你是可以看出来的,为什么,故意视而不见呢?”
“…………”
这一刻,源千穆的直觉已经提前告诉了他,他永远摆脱不了这个人。
因为他下意识回避的事实,被男人无情揭开了。
虽然矛盾得难以置信,虽然荒谬到无法解释,但他的确发现了,有一条斩不断的锁链,牢牢连接在他和这个男人之间。
男人没有骗他的必要,说出的话也是真心实意——可他用最温柔的目光把他逼上绝境,也是改变不了的现实。
这条扭曲的锁链把他锁住了。
“你……到底想利用我做什么?”源千穆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男人轻快道。
他又主动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倔强白杨直接便能摸到骨头的双肩,不怎么满意地蹙眉一瞬,就将他血脉连接的弟弟揽进自己怀里。
体格差的优势在这时派上了用场,男人很容易就把红发青年罩住。
最初只是浅浅地抱住他,手掌覆上他单薄的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
“你原本活不过十八岁,所以,看到你顽强地坚持到现在,鲜活地站在我面前,我很高兴。”男人在青年耳边轻声。
“你是一个奇迹……奇迹,我很喜欢这个词,虽然此前我们从未见过,但在你毫不知情的更早的时间里,我就已经在看着你了。”
“……你表示关心的方式真独特。”源千穆终于忍无可忍道,“自我感动地废话一堆,恶不恶心?”
男人不以为意:“确实有点独特,但已经改不掉了,你以后习惯了就好。”
源千穆选择性忽略了所有的废话,强忍住仿佛心脏被捏碎出血的不适。
男人的手透过他的后背,把锁链套上他胸腔里的那团血肉,那只手甚至按上了他背脊上的凸起,肩胛骨的轮廓像欲飞的蝶翼,男人所做的,就是不变地压在这里,直至压断这对脆弱的翅膀。
“你和只会在温水里溺死的鸟雀不同,需要多一点压力才能飞起来,是吗?”
“要是生来就能顺风顺水,谁喜欢自虐呢。”
“我看你就很喜欢。没办法,你要的压力,只能给你了。”
“……”
源千穆需要有极高的个人修养和拒绝自讨苦吃的冷静,才能忍住不说出那个滚字。
“我就像你恨我那样在意你,不,我对你的爱,远比你对我的恨还要多得多,只是你现在还无法理解而已。”
男人自顾自地说完,及时将爆发边缘的红发青年松开。
源千穆嫌恶地后退半步,语气冰冷:“要我做什么,直说。”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