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我只是想提醒你,超速了,请遵守交通规则,把车速降一降,我们不着急赶路。”

“从我白兰地两只手摸到方向盘那一天开始,就特么没遵守过……偶尔遵守一下也挺好,新鲜,那什么格兰多纳,你冷不冷,要开个暖风空调么?”

“问格兰多纳冷不冷,你敢不敢问我冷不冷?白兰地,单独把我这边的车窗升起来让冷风吹我,正常人干不出这事情,你好像病得不轻?”

“好像有狗在叫啊,吵死人了,格兰多纳你听到了么?天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傻狗。”

“格兰多纳你看到了么?人间奇迹出现了,有只狂吠不停的蠢狗在开车。”

“金毛你特么——”

“注意行车安全,你们,不要喧哗。”

世界清静了。

山口广野明明置身其中,却像是傻了一般,全然沉浸不进周围这滑稽到荒诞的气氛。

这三个人肆无忌惮地说着,话中提及了某些不应外泄的信息,不是认为他知道了也无关紧要,就是认为——他知道了也无所谓,因为,他马上就要死了。

山口广野当然不想死。

他还抱着千分之一的侥幸,期望身边的救命稻草、硬要说的话,可以算是他“后辈”的红发男人,能够伸出援手。

然而。

仿若看透了他不甘心的算盘,“后辈”将怡然的目光从窗外的风景收回,淡淡地转向右边。

红发男人猩红的眼眸竟像近在咫尺的蛇瞳。

他对他投放出的求助信号置若罔闻,也对人性深处迸发出的恐惧视若无睹。

他甚至不曾将他视作随时可了结的猎物,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一个愚蠢的弱者,还没有载入他的猎场的资格。

况且,他们之间的“渊源”,并不只是山口广野自以为掌握完全的那一些。

“耐心一点,山口先生,再配合一点。”红发男人只是在别无他意地微笑。

“你的事情很快就能结束。我的事,也很快就能结束了。”

……

针对山口广野的审讯任务进行得十分顺利。

临时居住的别墅负一层,带有一个现成的地下室,用来做审讯室正合适。

唯一的纠纷,出在让谁来负责审讯上面。

白兰地和波本互不相让。

一个说自己在Gin大人手下负责的就是审讯工作,专业对口舍他其谁,隔壁那卧底贼眉鼠眼一看就居心叵测,绝对不能信任。

一个说自己也有丰富的审讯经验,旁边那谁一口一个Gin大人,完全忘了他们现在的老大是Rum大人,指不定会在里面怎么弄虚作假,还是他来更让人放心。

放任他们看对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当场又要打起来,身为组长的邪恶组织头子……现在是纯良新人干部格兰多纳,不给他们内斗的机会,径直点名,把任务交给白兰地。

“还是格兰多纳懂我!就是要这样,信我!少听那个卧底花言巧语。”

白兰地眉飞色舞,拖着山口广野进了地下室。

波本被得志的小人气得火冒三丈,当即对拉偏架的挚友投以控诉的目光。

千穆意味深长:“谁来都一样。”

反正没必要跟笨蛋警犬解释,白兰地打着的是和他一模一样的主意,山口广野进了审讯室,没有背叛也必须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