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你个——哈哈,抽烟有什么好的,我必须可以忍!”

白兰地连早饭也不要了,尬笑两声火速蹿回房间换衣服,最后甚至忘了把持住底线,对储备衣物的颜色发表强烈抗议。

好心的格兰多纳帮他把餐盘端上桌,等了五分钟,小组成员围绕餐桌齐聚。

依旧是除了进餐姿态格外优雅的红发男人,剩下两人中邪了一般心神飘忽,完全不在状态。

餐厅内沉默泛滥,有人心情舒畅,有人食不下咽。

波本想着组织的阴谋,变态BOSS针对他们的恶意,千穆定然不是在故意刁难自己,身世凄惨的小伙伴他深有苦衷。

白兰地浑浑噩噩地思考,为什么他会害怕格兰多纳?为什么他害怕的同时又情不自禁听从了格兰多纳的命令?

上一秒笑靥温柔,下一秒翻脸无情,像精神分裂般疯癫,反复无常如多重人格,比浸淫血海的杀手更狠厉霸道……

不需要手握狙击枪也尽显阴冷毒辣,这,才是格兰多纳的可怖真面目吗?

他,组织难得一见的正常人,认输了。

慢条斯理吃完了早餐,格兰多纳对自己一手营造出的安静氛围很是满意。

白兰地可以用来克制警犬,初试下来效果甚好,那只金毛已经彻底沉浸进自己的幻想世界,暂时不会搞出大事来打扰BOSS了。

而BOSS又考虑到,这只珍稀物种忠犬同样不太受控制,难说被他近了身会发生什么。

虽说千穆不介意零变成下一个景,但已经是老年人的自己看看热闹就行,真身下场还是不必了,所以,很需要防上一手,至少要让白兰地在自己面前能稍微听话一点。

只用了一天便大功告成,比他预料的还要快得多。

——波本忽然震撼地发现,好朋友们欢喜大团圆的那几天,千穆对他们着实手下留情,不,是把十分之八九的温柔和耐心都放他们身上了。

他挑剔起来,与他哥——对人能刻薄到嗓子眼的“艾利克斯博士”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天八杯水,十点睡七点起,健康饮食适度锻炼。这些只是基本标准。

举一个最直白的例子,每天吃什么,怎么吃,什么时候吃……都有他的一番基于人体健康的讲究,各种细节处的条条框框全列出来打印,或许还不止一米长。

极端强迫症式的严格,很难概括这人是个怎般可怕的控制狂。

当然,只要不影响到他的生活习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善,刚开始就主动跟搭档们说清楚。

“在这之前,我没有和他人合住的经验。”

嗯,和善。

“若是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前辈们多包容,然后尽量……习惯习惯?”

“…………”波本的眼角忍不住想抽搐。

如果不是披着卧底马甲,如果千穆不是故意……这家伙摆明了是故意的好么!

他已经想动手揍人了。

白兰地就不一样了。

这个神经病好似在高压之下离奇地返璞归真,变成了老实的正常人。

他完全没扑腾起来,就异常顺畅地接受了格兰多纳的“统治”,一次也没有触犯红线。

“戒了烟,多喝水,多吃水果蔬菜,饭后没事儿蹦一蹦,真不错。”

黑发男人面朝阳光明媚的大院,浑身笼罩着清心寡欲的光环,远望的双眼满是虚无,甚至恍惚着跟厌恶的卧底搭了一句话:“我照了照镜子,觉得我的气色好了很多,这周的SPA好像可以省了,你觉得呢?”

波本其实是不想搭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