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那他估计不会有喜……”

“那也没办法,谁让小哥你就是不肯老实——老老实实地待在安全箱里,非要,积极往外跳出来呢。”

后半句话仿若从锋利的兽齿间研磨过,碾碎了猎物残留的坚硬骨骼,任由殷红颜色的脊髓淌出。

松田阵平的危机感不受控制地跃出,不必形容了,是大难临头的预兆。

他发现了,对面的男人在磨的可能是他的骨头——除了极致的危险和性情不定,这家伙还兼具神经分裂的超强掌控欲,一边说喜欢意外,一边又想把试图跳出舞台的小角色捏死。

嗯,是冲动了点,但收获更大,算下来还是赚了。

黑发警官拽拽地脑内抽烟。

对方给他的描述还真没错,他是但凡看到一点希望,就会二话不说先冲上来,连带着自己一起抓紧的类型——虽然,这一次伸手抓紧后,他自己真有可能会碎到体无完肤。

没事,真落得变稀碎的下场,也算是跟源千穆一前一后相得益彰了。

“呵呵。”

松田阵平:“!”

男人就低低地笑了一声,他居然又是全身发寒顿感不妙,这不应该,他的胆量哪有这么小?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听声音大概四十岁的大叔破锣嗓子太难听,他是被膈应的。

“愚蠢的小哥啊,想和你的家属早点在阳间团聚么?”

“……”

不在阳间还能去阴间?行,看起来对方确实有这个能力。

因此,收敛脾气的松田警官如实回答:“屁话。”

对方还是轻呵,似是全不在意自投罗网又惨遭威胁的松田警官的心理活动,随口道:“三天后的白天,别忘了再来这里一次。”

“三天后……你想做什么?”松田阵平对那个日期极其敏感,摩天轮爆炸案发生的同月同日,某个知名不具警方顾问的“忌日”。

“我什么都不会做,你应该想想,还有什么人,会选在这一天,对谁做点什么。”

“……”

无需提醒,松田阵平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跨越七年时间,制造了两次爆炸案的犯人——他在轮转千百次的噩梦中,在人海中疯狂翻找的【仇人】。

“嗯嗯,不错,这个表情真是不错,哦?现在这个仇恨的表情也——”

好似发觉了一点可称惊喜的东西,男人问:“小哥,你又想到了什么呢?”

“炸弹犯。”

“嗯?”

“不要告诉我,那个炸弹犯……”

不需要再挂上敷衍对方的镇定了。

黑发男人猛地睁开眼,强烈的光线令他震颤摇曳的视野瞬间发白,裹挟住眼球的刺痛升级成撕裂般的疼痛。

纵使什么都看不见,纵使生理性泪水狂涌而出,让他本就狰狞的面部更显扭曲。

“——他,是你们安排的?!”

刹那间,松田阵平便忘记“死去”的友人很可能还活着的这个新鲜收获了,或者说他根本还没得到实感,信与不信中后者占比仍是最多,所以轻而易举就遗忘了。

他想起了不久前景光发现的疑点,千穆提前五秒将短讯发给了他,似是提前就知道地址。